簡麥聽著高寒從鼻孔裏哼出來的聲音,忍不住地笑眯了眼,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解釋說,“不這樣得花更多的時間打發那些無聊的人嘛。”
“恩哼,可真是越來越受歡迎了!”高寒冷哼,呼出的氣打在簡麥的脖子上,癢癢的,心也跟著癢起來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什麼的,更何況她們是兩日了。
“嘿嘿,高寒,你這是吃醋了吧?是吧?是吧?”拉著高寒往住處裏走,簡麥笑得像偷腥的貓兒一樣惡劣。
高寒僵了僵,然後很不客氣地狠掐了簡麥的腰一把。
簡麥吃疼,貓著腰又想笑,一點都沒了平日裏撐出來的正經樣,花枝亂顫的讓高寒也跟著笑開了顏。
尾隨而來的joeann有些驚訝地看著相擁著的兩人,又從兩人的一樣放肆的笑意裏感受到了非同尋常的情愫,也不禁寬厚地笑了。
能讓高寒敞開心懷肆意歡笑的簡麥,他隻能對韓老頭說抱歉了。他曾經非常地希望高寒的目光可以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今卻是再也沒有可能了。
罷了,愛,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也該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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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地團拜會,曲終人散。人人都滿載而歸,回家的回家,沒回家的也大可以給記惦著的家人打上長長的電話嘮家常,簡麥把玩著手機,卻始終沒有撥出爛熟於心的那個號碼。
睫毛沾淚,眼窩溼潤,簡麥蹭進從浴室裏新鮮出爐的高寒懷裏,熟悉的馨香撲鼻而進的時候簡麥才會不覺得孤單。
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簡麥的後背安撫,高寒輕問,“想家了嗎?”
簡麥點頭又很快地搖頭,她突然想起,高寒也一定會想家,雖然韓澤龍一點都不討人喜歡,可是他是高寒和韓雪的父親,這世界上唯一和她們兩個血脈相連的人。
簡麥說,“高寒,我們回去吧。”
擁著簡麥躺進被窩,高寒有一下沒一下地撐著手臂用舌尖逗弄著簡麥的下巴,在挑起簡麥的欲火之前,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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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一夜,原諒簡麥和joeann告別的時候眼睛都是半閉著的。
Joeann對高寒說,期待年後的再次相見。他會一直給高寒予最好的,除非高寒不再需要。
高寒微笑著點頭,毫不吝嗇地給予了joeann一次久違的擁抱,高寒感激joeann對她心無芥蒂的全盤信任,沒有他不予餘力的支持,高寒所帶來的影響力將大打折扣。
飛機落地,簡麥持續昏天暗地心安理得地睡到自然醒,發現她們走的路她很眼熟,蔥鬱的樹林裏,簡麥驚訝地轉頭看向高寒專注開車的側臉。
高寒把車停穩,又一次拉著簡麥走在不久前剛走過的山間小道上。身後跟著好奇著四處張望的韓雪。
“小麥,總該有個結果的。況且你答應過的,要回來過年的。”
高寒知道簡麥對親情有著任何人都無可比擬的渴望,這裏是簡麥的家,就算住著讓簡麥從心裏覺得無法諒解的師太,這也是她渴望回來的地方。
簡麥低著頭,抱緊了自己,頓足不前。
她不止一次地想起過韓澤龍的話,師太是自己的媽媽,卻始終不肯讓自己知道。也許在師太的心裏,從來都不想有過自己。
自己或許是師太人生並不想要的意外。
高寒揉著簡麥的腰肢,被溫暖的氣息包裹著的時候,簡麥想,幸好還有高寒,她會給自己足夠的愛和包容,不會不肯正視自己,也不會拋下自己獨自離開。
小院裏依舊很安靜,簡豆和簡穀扶著個小凳子,簡米站在凳子上麵貼春聯,這原本每一年都是簡麥在幹的活兒,每一年簡麥都會提前一天把所有的大門小門都貼上師太手寫的春聯,師太的毛筆字大氣張揚,字如人,行得寬才能寫得正,簡麥崇拜過師太的瀟灑不羈,至今都是。
明顯不是師太的字體,應該是簡米的手筆,正統娟秀。
簡麥接替了簡米的活兒,踮起腳尖又快又準又正地把春聯裱了上了門框。
簡米說,姐,回來了啊?
簡麥點頭,喉嚨卻哽得難受,為了簡米的這個稱呼。任性不想回家也不肯給所有的人隻言片語的時候,簡麥忘記了她還是她們的姐姐,她們都孤單著長大,彼此間的姐妹情分怎可以說不要就不要呢?
簡豆和簡穀一前一後地環抱著簡麥,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卻第一次在過年的時候看不到簡麥,小小的心裏落下了惶惑,仿佛隻有這樣真實的擁抱才能讓她們知道她們心裏最愛的姐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