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因此而懷疑:
毋須再觸動,瓶已綻裂。
往往也是曾經相愛的手。
輕輕地觸動卻傷著了心。
縫隙已裂開在內心深處。
愛情的花兒將隨之凋零。
雖然肉眼看不出傷害。
分明感覺到細而深的縫。
暗暗地低泣,在萌芽。
心靈已破碎,毋須觸動……
“既生亮,何生瑜!”魏英看到這首詩不禁感喟不已,難道阿菁也在為自己吟誦一曲愛的絕唱嗎?她感到自己的心一如這首詩歌所表述的,毋須再觸動,已被撕裂開了,瀕臨破碎。
“這首詩能送給我嗎?”魏英詢問道。
“好啊!”
“這首詩是你寫的吧?”魏英這時卻問道。
“哦,不是,這是法國詩人普呂多姆寫的,他是世界文學曆史上第一位諾貝爾獎獲得者。”阿菁解釋說。
“哦!”魏英若有所思,悻悻地說道。
阿菁很奇怪魏英的臉上會浮現出這種不屑的表情,難道說這首詩不是自己的作品,她就可以因此輕視自己嗎?
“那這一首呢?”魏英指著另外的一首詩盤問道。這更是一首名不經見傳的十四行詩:
我想起昔日的那位曠世英雄
我想起昔日的那位曠世英雄。
他本可枕石漱流安居苑囿聖境。
但為了澄清四極八荒,甘願
淪落下域,拯救一方芸芸眾生。
他拔山扛鼎,掣雷裂電,叱吒風雲。
獨步之神技,百步穿楊,氣吞山河。
出南澤,馳北水,伏東丘,風塵赴赴;
斬猰貐,斷修蛇,服封豨,功勳赫赫。
在少女們心目中,他享有崇高聲譽。
絕代有佳人,癡心相慕,不惜生命。
隻可歎中國的神話,常流傳悲劇。
哎,淒惻惻炮製又一幕天地別分。
他在湖畔彎弓搭箭,射下九個太陽。
卻射不下那輪明月,令它駐留心房。
“你是說這首詩是吧,是馮至寫的。”阿菁原本想直說這首詩其實就是自己的著作,可看看魏英那副不以為然的神情,索性繼續撒著這樣一個彌天大謊。
“那你的詩呢?能不能給我看看。”
“我哪裏會寫什麼詩啊!”阿菁很幹脆而神秘地回絕道。
魏英訕訕地離開了阿菁的房間。在這一瞬間,她的心中隻有對阿菁的輕視,一種說不出原因的輕視:維哥把她吹得神乎其神原來也不過是如此啊!魏英分明為維哥感到很不值。
“你不是說阿菁是一個很出名的詩人嗎?那你能不能將她的詩拿來我瞧瞧。”第二天,魏英挑釁性地詢問方維道。
“你自己跟她去要吧,她可是寫了滿滿一筆記本的詩稿啊!”
“哦,可那都是別人寫的。”
“誰說的?”
“她告訴我說好多詩都是馮至寫的。”
“你見過馮至的詩嗎?”
“也讀過一些吧!”
“你確信都讀完了嗎?”
“沒有!”
“馮至的十四行你見過嗎?”
“沒有。”
“那就是了,”方維說道,“阿菁的詩跟馮至的一樣有水準,都是中國最好的十四行詩,所以就算她把自己的作品當作是馮至寫的你都看不出任何破綻來,因為你根本無法懷疑她說的話。”
魏英愣怔地望著方維,心裏仍在想難道說在這樣平淡無奇的現實生活中真的會憑空蹦出來一個傑出的詩人嗎?這怎麼可能呢?
方維卻在想這些女孩們可真是招惹不起的尤物,簡直都不知道她們心裏究竟裝著啥小九九,碰到一起總會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說不定哪天就會因此爆發強烈的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