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戰火阻絕絲弦斷，春風何事醉柳堤
坎國國破。
袁朗立馬而望，坎國國都樊鬱一片狼藉，連月戰爭，城內猶有未熄之戰火。俘虜一個接一個的被驅趕著，盡是些老弱婦孺。青壯已戰死前線——誓死保衛的人，卻還是成了別人的俘虜；誓死保衛的疆域，卻還是劃歸了別國的版圖。
早春二月，草長鶯飛。
袁朗看著坐在囚車上的坎國國君，一時間①
“我知道。”吳哲正在羊皮地圖上比劃著，隻這麼回了一句，然後便再無聲音。
——戰報雲：艮國入震國邊境，兩軍交戰，震國不堪一擊。
半晌。
吳哲才終於抬起頭來，長舒了一口氣，又擰起眉頭，道：“艮國和兌國聯兵滅坎，兌國破坎國都。”
吳哲頓了頓，指著地圖對成才說：“坎國三十九城，艮國趁兌國不備獨取二十五城，版圖擴充近三分之二。我估計，兌國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艮國。”
“何以見得？”成才也指著地圖說道，“依地理位置看，遠交近攻，兌國應該先滅震，何況艮國正與其交兵，可省大力。
“不對，”吳哲搖了搖頭，修長的手指劃過艮國所占的城池，說道，“一，艮國此舉無疑背叛盟約，兌國上下現今必將同仇敵愾。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吳哲微微笑了笑，繼續解釋：“重要的是，艮國所占之城池看似無足輕重，實際上緊貼兌國邊境，若等其穩固根基，必將是兌國心腹大患。”
“什麼？”成才俯下`身子細細的看著地圖，重重的點了點頭，“果然。尤其肅嶽、望江兩城，幾乎扼住兌國咽喉。如此看來，也幸得坎國國君昏庸無道，否則……”
“不錯。”吳哲轉身離開地圖，望向窗外，正式初春天氣，暖風拂麵，叫人愈發慵懶起來。
“那……”成才思忖良久，才終於開口，“那你，明日上朝麼？”
“上。”吳哲答得幾乎不假思索。
——自吳哲“廢蔭改革”受阻，他已經賦閑在家幾近兩年。個中原因，自然有舊貴族的多方壓力，礙於他的皇子身份不好發作，是暗地裏向君王進讒。卻也有吳哲自己的傲氣與堅持。總之，官場是非，吳哲縱然不願承認，也可算是出師不利。
“上朝？”成才提高了聲音，他欣喜，卻又有些難以置信，“當真？”
“當然是真的。”吳哲的聲音略略帶了些歡快，甚至有點小孩子惡作劇的味道，“隻不過，我是要上前線。”
“什麼？”成才瞪大了眼睛，然後苦笑了一番，有些自嘲，有些煩悶的對吳哲說，“我國，久無戰事。”
吳哲也笑了，卻是滿滿的自信：“很快，就有了。”
兩個時辰後。
巽王宮，成安殿。
“啟稟皇上，四皇子來請安了。”張公公的眼睛笑得幾乎眯成了縫。
“宣。”吳辰也很是驚喜。
“兒臣參見父皇。”吳哲拱手施禮。
“免禮。”吳辰甚至迎了上來，“小哲很久沒來看父皇了啊。”
“兒臣終日在府中侍弄花草，不覺時光飛逝。”吳哲板著臉孔，帶上一副認真的表情，內心卻是早已經笑翻了天。
“欸？——”吳辰果然不出吳哲意外的有些不高興，輕斥道，“那些花花草草到底不是什麼正經事，小哲你身為皇子，為國家出力才是正途！”
“是，父皇。兒臣有愧。”吳哲低下頭去，又施了一禮，心下暗道：這下還不上鉤？
“唔……”吳辰笑道，“知道便好。”
“所以啊，”吳哲抬起頭來，用無比清澈，十分無辜，絕對誠懇，甚至還帶了點撒嬌意味的眼睛，盯著吳辰道，“父皇給你讓我上前線去吧。”
“？”吳辰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著吳哲，凝視著他的眼睛良久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歎道，“罷了罷了，翅膀硬了，要自己飛了。”
吳哲看著自己的父親，頓時笑得像個孩子。
“小哲，父皇答應你，一旦有戰事便讓你上前線去。”吳辰補充道，“不過，現今你要乖乖上朝。”
“是，兒臣遵命。”吳哲答得非常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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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圓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兌國。袁朗府上。
“將軍，艮國背約，已經占了坎國二十五座城池。”齊桓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