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謝朝姝的臉色看,謝朝歡是少有的嚴肅神色,她繼續道:“西外角門小廝不知你出門,還以為是我扣住了信。我問了問吳小姐失蹤的時間,方才猜想,是和三姐姐你一起走得的。”
“這……”謝朝姝眉頭緊蹙,她倒真是沒想到,在吳府已經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波。她以為小舞至少會送封信回去。
“那你們今日來,吳將軍知不知道?”謝朝姝突然想到這一茬,忙問道。
她不怕吳言舞被尋了回去,畢竟吳將軍很是擔憂。可她卻怕,吳將軍把小舞捉回去之後會提前禁吳言舞的足。
畢竟前世沒有這一遭,可前世發生的事卻比不得小舞失蹤嚴重。
謝朝歡搖了搖頭,道:“怕是知道的。”她們出門是一大早,卻也不早,是所有人出門的好時間。
她們一行相府的四個姑娘,別說吳將軍找人在相府望風了。就是不找人,也能聽到風聲的。
謝朝姝著急得捏緊了手帕,對著謝朝歡道:“你先回亭子,若祖母問起來,就說……就說我突然想起來昨兒掉了東西在外麵,我去找去了。”
說完,都不等謝朝歡點頭就轉身走了,香書忙要跟上去,被謝朝歡拉住,謝朝歡皺著眉頭不無擔憂的囑咐:“別讓你們家姑娘惹禍。”
香書忙稱是,待謝朝歡鬆了手快步追了上去,剛跟上步子,沒走兩步,謝朝姝就道:“香書你先回我的房間,把我的簪花拿一朵出來。到時候咱們回來也好有話圓。”
話畢,香書正要點頭,卻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丫頭跟在謝朝姝身邊。
謝朝姝出門一般隻帶兩個丫頭,離得近的地方甚至隻帶一個,這次正巧香菊回房去給謝朝姝拿厚鬥篷去了。
香書還沒猶豫結束,謝朝姝已經著急道:“我知道你擔憂什麼,可你若是再磨蹭。走得越發遠了,你到時候再過來就更廢時間了。”
一想就更急,香書幹脆道了聲是,跑得飛快的往謝朝姝住的禪房去了。
長廊依舊一片紅,棕色的木製長廊,有黑棕色的漆塗抹,處在這一片濃色之中,謝朝姝心中越發焦急,腳步越發的快了。
有楓葉飄進長廊,寺裏的女和尚尼姑來不及清掃,謝朝姝踩過去,有輕微的破碎聲。
前方有個交叉口,從這條長廊上下幾步階梯,謝朝姝拎起裙擺快步走了下去,裙擺輕揚,身後的發絲也揚起同樣的弧度,她鬢邊的步搖也因碰撞而發出清脆的響聲。
餘光裏仿佛看到身側有人,那是從另一條長廊走來的。可謝朝姝連慶幸沒被撞上的時間都無,她快步往前走著,頭都不回。
一身紫藤灰的深衣,有淺色繡紋的白緞長袍,來人望著她的身影微愣,方才如同一陣清風拂麵,她踏步而過,徒留空氣中淡淡的梔子香味。
目光下移,地上一方錦帕,鴨蛋青的底色上麵繡的竹子風骨可見,他俯身將手帕撿了起來,手帕一角上的“夭”字清晰可見。
“夭夭。”薄唇微啟,他說了這兩個字,卻一點聲音也沒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