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我無力的看著漆黑的水晶屋頂,躺在冰冷的床榻之上,心疼的厲害。
“輪回是無可避免的宿命,而使命卻不能因為死亡而提前終結,我是守護這片深淵的弱脊,而水兒就是誕生在弱脊之上的靈,而我的宿命即將將走向終結。”
“也就是說……你要死了嗎?”我問。
人影點頭。
“那水兒……”我沒敢繼續問下去,害怕聽到的回答,害怕這一切都是血淋淋的現實。
“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你會在這個時間找到這裏,就意味著接下來的使命將由你繼承。”人影走出了黑暗,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臉,竟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驚恐的倒退身子。
“你是唯一能夠和我的血脈產生共鳴的人類,十年前螭睚蟻找到了你,本以為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多活一陣子,沒想到這就堅持不住了,所以隻能對你進行潛意識的召喚。”
“也就是說,你的目的就是讓我替代你這弱脊的身份,在這深淵中活下去嗎?”
“沒錯。”
“我要是答應了的話,是不是水兒就不用死了?那片土地上還能再度盛開紫色的風鈴花?”
“水兒是弱脊的靈,隻要弱脊還在,她就不會有事,隻不過……你永遠都不能離開這第一次深淵,而她也永遠不能離開地麵。”
“開……開玩笑的吧。”我有點不相信“憑什麼?憑什麼要這麼玩我!”
“這是事實,也是唯一能拯救水兒的方法。”
“真的不能再見麵了嗎?”那我付出這一切又都有什麼意義!
待在這暗無天日的深淵,守望者孤獨的穹頂,明明離得那麼近,卻隔著無比遙遠的距離。
來不及看風鈴花開,也來不及欣賞黃昏星空,一切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可我卻無能為力。
“我要是答應你的話,能去見她最後一麵嗎?哪怕就一眼。”
“不能。”
“就看一眼,一眼就好,讓我能遠遠的看著,記住她的樣子。起碼在以後無盡的夜裏我也能有份思念做寄托。”我低聲下氣的懇求。
“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
“你不該回來。”
“可是我還是回來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她背對著我,黃昏的風吹亂了她的發梢。
“我要走了,去很遠的地方……”我說。
“真的嗎,快點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永遠離開這裏,忘記這一切。”
她的聲音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我強忍著眼淚“我……真的要走了,也不會再回來,可能以後也會忘記了這一切。你和那片風鈴花。”
“真好……我也會忘了你。”
冰冷的對話,沒有絲毫的溫度。
或許這一切都隻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我活在自己給自己編製的夢境裏,守護者以為那是屬於我的背影,可是現實卻是這般的冷酷無情。
我感覺自己像是角落裏的被主人遺棄的小狗,奔跑過無數街道,受過無數冷眼旁觀終於回到了主人身邊,直到這時才發現,主人早就厭倦了它,早就想要將它遠遠拋棄……
而自己還滿懷憧憬的回到她的身邊,渴望在看一眼……
可是難過悲傷或許都沒了意義,她的決絕,她的冰冷,可是我還是傻傻的憧憬著,或許付出並不會得到回報,可是為了回報的付出是不是太過執拗。
那一刻我有個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如果她看到我為了她而甘願被永久塵封在著地下深淵中,會不會有些許的傷心或者難過?
就這樣,我吞下了藏在手中的那塊黑色水晶……
臨近失去意識,我都在苦苦的守望著她的背影,那如風鈴花開般的美好景色如今卻也成為再也無法觸及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