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前進一步,雙臂就被劃出數道傷痕,每前進一步猩紅的鮮血就噴湧而出,直至露出森白的骨頭。
但是雙手已經沒了知覺,大腦也在極速供血,發燙的大腦隻執行者一個命令。
那就是“衝出去!”
易雲天呆呆的看著鏡中的少年,盈眶的雙眼早就像是決堤的洪水。
他無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可以靜靜地看著那鏡中的少年,如此的拚盡全力,明知道前麵是萬丈懸崖。
終於少年衝了出來,平坦的懸崖沒有一絲掩蓋。
“我等你們……很久了”
獵人們緩步走出叢林,在這皎潔的月光下,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年那堅毅的臉上寫滿了勝利者的驕傲。
“你現在的樣子可真難看!”一個黑衣人玩弄著手裏的匕首嘲諷著說道。
少年的雙臂已經殘破不堪,大塊大塊的肌肉都被割破,垂在腿邊,毫無靈動。
“如果有一天……我能再回來!”少年揚了揚頭,看著天邊的皎月。
“我一定……挨個取了你們的狗命!”少年的話一字一頓,伴著鮮血,有些口齒不清。
缺血使他逐漸看不清東西,搖搖晃晃的身體仿佛一吹就倒。
少年看了看斷崖,又看了看身後安靜的出奇的殺手。
縱身一躍,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那一刻易雲天麵前的鏡子突然爆裂,漫天飛舞的晶瑩碎片,在空中揮舞著優美的弧度。
此刻的易雲天猛烈的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風。
瑟瑟的風伴著濃濃的血腥肆意的吹打著易雲天的身體。
下墜的少年已經沒有了知覺,隻是胸前那淡藍色的玉佩瑩瑩發亮。
像是歡呼雀躍,又像是沉寂哀悼,更像是久別重逢難以言表的興奮與傷感。
與之輝映的是易雲天胸前的瑩綠色玉佩,那個易雲天佩戴了十六年的玉佩,第一次在漆黑的夜裏範著瑩綠色的光。
易雲天驚訝的看著前方那無盡的黑夜,沒有鏡中的映像,也沒有夢做嫁接。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
易雲天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不同與城市的寒風,與風中那濃鬱的血腥。
想要伸手觸摸,又不敢去觸碰。
直至一個臨界點,易雲天的頭仿佛將要炸裂般。腦海中的夢像是輪回反轉的膠片,反複印刻,無休無止。
易雲天的腦海中迅速的浮現出曾經在夢中關於少年的一切一切。
仿佛是輪回的刻印,又仿佛是記憶的傳承。
易雲天抱著快要炸裂的頭,用著靈魂的聲響咆哮著。
“任務完成,目標成功被逼下懸崖,生死未知。”殺手們收起匕首,像是黑夜的精靈,僅僅一個閃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慌亂的叢林終於又回歸了平靜。
隻不過下一刻,突如其來,猶如爆裂般的吼聲,自懸崖邊上,肆意的動蕩開來。
聲波所及之處猶如火星燎原,迅猛而又抱著極強的破壞力。
在叢林的深處,一個帶著黑色麵具,正在努力的彎腰從一頭叢林狼頭頸的口中拔出被少年丟棄的匕首。
一道猛烈的聲波襲來,黑衣人有些措手不及,還來不及防禦,身體就被震出三丈開外。
黑色的麵具碎裂開來。
略長的胡須飄在空中,黑衣人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子,看了看斷崖的方向。
“終於……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