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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回家過年

小小的古董店十分冷清,也是今天是大年三十誰不是回家團圓去了,還能有誰光顧這小店?就連平時總想裝背景卻反而會變成閃亮電燈泡的王盟也提早領了紅包高高興興回老家去了。

王盟這死小子。吳邪在心裏嘀咕著,平時看著礙眼的小夥計走了,這個店清淨的有些不自然。 吳邪和張起靈一起躺在貴妃椅上過著厚厚的毛毯舒服地靠在他肩上。

他閑不住,看著外麵的雪花,戳了戳張起靈的腰窩,說道:“下雪了。”

張起靈從毛毯底下伸出手,給他掖了掖毛毯,然後就縮回去摟過吳邪的腰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整個過程中都是半閉著眼睛,還沒睡醒的樣子。

也是,前幾天吳邪被他害得發燒他就沒合眼坐在床邊伺候了他一天一夜。現在吳邪身上也不疼了頭也不暈了一身的活力沒出使,可張起靈現在就想找個安心的地方補覺了。

吳邪拉過他的另一隻手玩著他的手指,踏實坐了一會兒,又閑不住了,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跟他絮叨著:“那不是隔壁飯館老板家的兒子麼?聽說在外地打工,現在混出名堂來了才回來看看。嘖,他是不知道他爸媽每次見到我都說他家兒子跟我一邊大,不指望他混成什麼樣就想多見見兒子。”

張起靈不時輕輕哼一聲,像隻被順毛順舒服了的貓發出類似“咕嚕”的訊號。

“家門口的小超市關了真不方便啊。前幾天我去時老板跟我說他要回老家過年去了。剛剛劉家那老太太拿的是速凍餃子?嗤……她還跟我這說自己包的多好吃呢。我媽包的肯定比……”話總是酸溜溜的,捂著鼻子都能聞到一股酸味。

吳邪神色有那麼一瞬的不自然,不過很快搖了搖頭,歡快地提議:“別睡了。咱們去超市買速凍餃子吧。”

張起靈眼皮連抬都沒抬一下:“難吃。”

吳邪回憶了下每年年夜的速凍餃子的味道,撇了撇嘴,轉過身捏著他的臉:“可是不吃餃子怎麼算過年?小爺我不就是小時候覺得有我媽呢所以自己不用學包餃子麼……”忽然覺得鼻尖有點酸酸的。快奔三的爺們竟然在這兒跟個想家的小丫頭似的有點難受。這也不能怨吳邪,多久沒回家過個團圓年了?自從跟父母攤牌之後……

自從他倆在一起後,吳邪總在沒事捏他的臉讓他擺出各種奇怪的表情然後自己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他習以為常並不多加理會,隻是這次,他拉下了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就像很久以前他認真地對他說“帶我回家”一樣,深深地望著吳邪的眼眸:“回去看看。”

吳邪想了一會沒有拒絕。 他是真的受夠了。

這些年,他隻能遠遠地看著父母,不敢上前打一個招呼。這些年,每逢節假日都會看著別人家合家團圓自己心頭卻像壓著塊大石頭。

可這能怨誰?他出櫃被趕出吳家的大門,他是委屈,但是既然好不容易和張起靈走到了一起,他也不想放棄啊。他的父母還有家人、有朋友,沒了他隻會少一個兒子。而張起靈沒了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吳邪拿出羽絨服、圍巾、手套遞給張起靈。張起靈卻沒有接。

“吳邪……你自己回去。”他不想吳邪好不容易回家看看父母還讓大家被趕出來。他怕吳邪傷心。

就算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心中總是有些不安,他覺得吳邪不像他一樣無所顧慮,麵對世俗、家庭、責任,他怕他離開。被評價為“麒麟一笑,閻王繞道”的倒鬥界天王張起靈其實沒有那麼堅不可摧。

吳邪看著他低垂著眼瞼,把手裏的東西全都丟給他。“瞎想什麼呢,小爺我又沒說要進家門。再說了你一個人在家沒飯吃,我能放心嗎?”這些年,他真是家庭事業兩手抓,就跟養了個小白臉似的,可是王盟那臭小子偏偏隻管張起靈叫老板,而且每天晚上還要被折騰……

吳邪想著想著就紅了臉。

吳邪和張起靈踏著厚厚的積雪盯著冷風艱難地向公交車站走去。當然覺得艱難的隻有吳邪一個人。

“死胖子,他娘的少吃點能死啊。那麼胖就不怕卡在盜洞進不去。”吳邪把地上的雪想象成胖子狠狠地踩著。

其實不能怨胖子,吳邪家的小金杯太老了,本來就奄奄一息,恰好前一陣又胖了一圈的胖子來找他們出手點東西順便撮一頓。那小金杯在胖子體重的虐待下,光榮犧牲了。所以現在吳邪就隻能遭罪了。

在吳邪第N次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又第N次被風吹掉的時候,張起靈一手攬過他的腰,一手拽著帽子簷,保持著這動作往前走。

吳邪也沒有不自在,這麼多年了早被人圍觀習慣了,隻是理所應當地幫身邊人緊了緊圍脖。

這個時候吳邪別見了幫自己拉著帽簷的帶著粉紅色手套的手,心裏一陣暖意。

這雙顏色奇特的手套是吳邪親自織的。張起靈右手的兩根手指出奇地長,沒有合適的分指手套,又帶不慣連指的。冬天的時候不記得抹油,總是會把手凍傷。吳邪嘴上不說其實心疼的緊,就從那時開始他天天把自己關在臥室對著電腦雪織手套。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一個大老爺們跟個娘們似的學這個,所以一直是處於保密狀態。這個神秘的活動還一度讓王盟以為自家“老板娘”出軌了。當然,在這樣艱難的條件下,在吳邪快把自己手紮漏之前,他還是指出了一副看上去有些雜亂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