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罪受。”楚時飛瞥了一眼莫洛。

“叔叔在感歎時不我待了吧。不要老是一副嫉妒老虔婆的樣子,這樣子會老得更快的。你看,眼角的皺紋漸起啊。”秦文凱不滿了。

“楚時飛,勸你以後不要拿莫洛開刀了。人家現在可是有人幫嘴的,你鬥不過了。當然,你也別想拿沈繼之說事。因為,估計你也吵不過我。”蕭放戲謔道。

“一個個都屬白眼狼的。”楚時飛一翻白眼。“你說,西藏那海拔賊高的地兒,為什麼大家不要命了還爬上去喝酒?麥柯居然真的能混得下去。”說罷搖了搖頭。

“不想再被你壓迫了唄。他給你這個黑心老板打了這麼多年工,總算是熬出頭了,自然是要逃得越有高度越好。”莫洛打趣道。

“誰說我是黑心老板啦?前天一個女學生因為要畢業找工作不能在我這繼續打工了,還抱著我哭了好久不撒手呢。我人好啊。”楚時飛不服氣地反駁。

“你欠了人工資了吧,再這樣人家可是要告到勞工署的。”簡凡插嘴道。

眾人笑了起來。

大家笑著鬧著,一頓熱鬧的晚飯。

晚飯後,他們都回去了。楚凡很乖地一個人坐在地板上拆禮物。簡凡在廚房裏收拾。楚時飛坐在楚凡身旁,眯著眼看著難得安靜的兒子,一種為人父的幸福感頓時湧上心頭。“小孩子果然還是安靜的可愛啊。”他不禁伸手摸了摸楚凡的後腦勺。

夜色安靜得醉人,沙發很軟和,混著飯後的滿足感,楚時飛幾乎要睡著了。

一陣電話聲打破了沉寂。楚時飛心裏“咯噔”一下,猶豫著接起了電話。

“喂……”

“是我……”

楚時飛抬起頭,手心有些發涼。

“好久不見了。”

“嗯,好久不見。”

“你還好嗎?”

“嗯,你呢?”

“也還好。”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楚時飛不是沒有想過,多年以後,如果再次相見,會是什麼樣子。隻是,當那個人真真切切地就出現在眼前時,他突然又懷疑起來,這一切,是不是隻是一場夢呢。

兩個人臉上有一絲尷尬。有多少話,堵在喉嚨口,急切得像要初次登台的演員,隻是到了嘴巴,又都怯了場,隻化作了一聲歎息。

楚時飛不禁慘然一笑。

“對不起。”多年以後,所有的解釋和糾纏,就隻剩抱歉這樣一種結局。莫城的眉眼間滿是無奈。

“你沒有必要和我道歉,我們都沒有錯,我沒有錯,你也沒有。”楚時飛的語氣很平靜。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的人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是,我的人生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的。不會像現在這樣過著這麼平凡而安穩的生活,不會像現在一樣擁有平常人的幸福。我可能早就已經放棄了自己,陷入黑暗了。”楚時飛看著他,笑容很溫柔。原來,自己真的有這麼一天,可以有勇氣把一切都告訴他。

莫城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眼眸閃爍著,如同月光下的湖麵波光粼粼。他開口了,一字一頓,“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我們的故事。從你那天晚上要走那條小巷子開始,我就懷疑我們的過去了。”

楚時飛啞然失笑。原來他一直小心守候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了。多少次在夢醒時分,仔細端詳枕邊人的睡容,那種藏了秘密後又興奮又滿足的喜悅,原來隻是自己的想象而已。這個人,早已窺透了他的心思。

“原來,你都知道了。”

“是啊。”莫城笑了,就像以前那樣,沒有保留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