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了鬆,努力的動起哽噎的喉嚨,吞咽那些痛苦。

鳳凰停在了後麵那個墓地群裏的一塊空地上麵,鄧布利多走過去,點了點頭,鳳凰鳴叫著起飛,往德拉科衝去,德拉科下意識接住了它。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盧修斯咬緊牙關,眼睛裏隻有那個被鄧布利多施咒挖出來的洞,和緩緩飄到坑上麵,慢慢下降的黑色棺木。邁出的腳步遲疑而機械,斯內普擔憂地跟在他身後。

相比之下,德拉科從容多了。抱著懷裏的火鳳凰,走進那個墓,兩輩子的記憶就像老舊的放映機一樣,緩慢,不確定,安靜。

盧修斯的掌心滲出了血。

親人的墓,親手下葬。這是馬爾福家不成文的規定。

德拉科放開鳳凰,走上前,捧起一掊土,灑在棺木上,然後後退。

盧修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鬆開手,把手杖遞給身邊的斯內普——手杖已經染上血跡但他渾然不覺——蹲下`身,捧土,灑下。那些星星點點的血跡,不是他眼裏的東西。

他從斯內普手中抽出魔杖,揮動:“塵歸塵,土歸土(自己掰的,別介)!”

戰抖的聲音出賣了他。所有在坑邊的泥土都往坑裏麵湧,很快坑就被填上,再也看不到一絲黑色。隨後一根和納西莎的魔杖一模一樣的巨柱從地裏鑽出來,矗立在這一片的巨柱群裏。

納西莎沒有畫像,那些畫像都被占領莊園的食死徒銷毀了。

新的泥土裏,一個個綠芽冒出,長大,最後和其他地方渾然一體,除了那根沒有畫像的巨柱。

德拉科走上前,把胸`前佩戴的水仙花摘下,挨著柱子放下,然後退立一旁,盧修斯才反應過來,同樣走上前,把胸`前的水仙花放在那束水仙旁邊。

斯內普也這麼做了。

他們三個站在柱子旁邊,其他人輪流把胸`前的水仙花放下。

“留下你的痛苦,隻記得那些美好。”

人類總是如此笨拙地表達對死亡帶來的痛苦的不滿。

當人潮褪去,盧修斯終於說話了:“我們回去吧。”

幹啞生澀的聲音,仿佛一輩子沒有說話。

“好的。”德拉科安靜地說,跟在盧修斯身後,三個人沒有遲疑地走向門口,隻剩下那根沒有畫像的巨柱,和下麵那些注定會枯萎的水仙花。

“陪我喝一杯。”他說,徑自往樓梯下走,沒有看身後跟著的人。

“那我先回房間了,父親。”知道盧修斯說的不會是他,德拉科順從地說。

盧修斯不耐煩地點了點頭,斯內普不得不跟了上去。然後他們到達了馬爾福莊園的藏酒窖。

盧修斯隨意拿起一瓶東西,咬掉瓶蓋,塞給了斯內普,自己又隨意抽起一瓶,咬開瓶蓋,咕嘟咕嘟就往下灌。

斯內普看著他嘴裏那些透明的黃色液體從嘴角溢出,似乎因為喝得太快嗆著了,咳嗽了好幾下,眼角透明的液體溢了出來,但還是堅持繼續喝。

那些眼淚沒有停止,在他把一整瓶63年的伏特加喝完之後。泄氣一樣靠在牆上,灰色的眼睛重新睜開,血絲布滿了眼球。像是窒息又像是抽泣的聲音漸漸響起,越來越大:“為什麼會是她?西弗勒斯,你能告訴我嗎?”

“不,我不能。”他喝了一口69年的威士忌,笨拙地試圖安撫好友,“但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盧修斯對著他大喊,“是我無法保護她,是我沒有擋在她前麵……”

“停止自怨自艾!”斯內普對他大吼了一口,似乎那一大口的烈酒也讓他放肆起來,他又給自己來了一大口,“那是Dark Lord的陰謀,而你不小心撞了上去,就是這樣!”

“你什麼都不懂!”盧修斯生氣地扔開酒瓶,一把揪住斯內普胸口的衣服,把他摁到牆上,湊近了他,“是她同意讓你治療德拉科的,斯內普,是她認同了你,同意讓你插手馬爾福家,永遠都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