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看見自己手裏這一籃子襪子內褲了……
到付錢的時候，要說結算機上跳出來的那個數字是有點驚悚。吳邪刷得眉毛都沒動一根，全剩下成就感了，悶油瓶卻露出一些猶豫的神色。也是，悶油瓶失憶以來，為了怕他自己跑了，他手上的“零用錢”大約最多不超過一百，這個大數字可能是有點嚇到他。吳邪一邊帶他往外走一邊解釋，“小哥，你以前可有錢了，光你那把刀，我掙半輩子都不一定買得起。你看我這不是趁你沒錢的時候給自己長長麵子嘛，等將來你又有錢了你也給我買，啊。”
雖說在外麵他還是改不了口叫悶油瓶“起靈”之類的，他不好意思，但是這話說的又好像是將來會一起過日子的意思了。吳邪看悶油瓶並沒有什麼反對的表現，心裏樂不可支，又突然想到這可是他跟悶油瓶的第、一、次約會哎，更是有一種美好到失真的感覺，仿佛急需些證明確認似的。
他撥通了胖子的電話，“晚上在哪吃啊？”
“說好了啊，不是請你，你那位不帶來，進來我就給你轟出去！”
“知道了！在哪啊？”
正經是全聚德。
雖然不是最紅的那幾間分店吧，但是胖子還是堅持說是動用了關係才搞到的桌子。
雖說吳邪對烤鴨不能說有很多愛，但是考慮到又是高熱量又是甜麵醬的，他家瓶子應該會喜歡，於是對這個安排還是相當滿意。按照胖子給的路線走到小包間門口，吳邪想到胖子為了見自己的“美女對象”下這麼大本錢，又略微地覺得有點愧疚起來。
果然，門一打開桌那頭的胖子就跳了起來，但看清來人隻有他倆之後，拍桌子大罵。
“嘿！胖爺我說什麼來著？我就知道你小子麵皮薄，還幾次三番用激將，這都不管事？今天咱四馬五馬都甭追了，出去出去，胖爺我說到做到，這桌鴨子不是給你預備的，出去！”
吳邪帶悶油瓶進門，訕笑著回身把門關上，“不是讓帶……我那位麼。”
他往悶油瓶的方向比劃了一下。
胖子一愣，用一種好像懂了但是又不願置信的奇異態度說，“……還……耍我那？”
吳邪有點無奈，又尷尬，但是他們三人是生死過命的交情，他心裏總覺得，這事第一個不該瞞著的就是胖子。
他拉著悶油瓶向前走了一步，說，“真沒有。”
胖子看向悶油瓶。悶油瓶沒有點頭或搖頭，隻是回看著他。胖子慢慢坐回他的椅子上，像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實在難以理解的事實，過了半天喃喃地說，“……兒大不中留啊……我說怎麼三天不著家呢……”
吳邪從桌子這頭抓起雙筷子就給他招呼過去。
胖子一偏頭躲開了，還是低著頭沒緩過勁兒來的樣子。吳邪走過去坐他旁邊的椅子上，想了想說，“咱們三個和別人不一樣，在西王母城，在廣西……這些都不用說了。我是真打心眼裏拿你當兄弟，今天才第一次約會，晚上就告訴你了，就是沒想瞞你，結果嚇著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