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那些學子怎麼可能那樣膽大,敢跟官府叫板。
顧旭跟顧史義不容辭,站在己方首位,不僅為自家辯駁,也據實回答那些人的提問。
顧西睃了場上兩圈之後,一點不意外的笑了。賀銘果然又玩起了失蹤,隻怕這事不了,他勢必不會出現。
虧她昨晚有那麼一刻覺得賀銘人還不錯,之前的事怕是前身誤會了他。事實卻是前身沒看錯,是她眼力不行。
見到顧西醒來,仍在病中的顧佑虛弱的靠過來,無需顧西開口,他便將前因後果簡明扼要的說了出來。
“書院裏的書生們有自主裁決是非對錯的權力,無需經由官府插管。隻需查出事情的前因後果,證據確鑿後,就能讓山長上書朝廷處決當事者。這一權力,是在成立書院之初,太祖皇帝親賜的。是鄭公子跟溫公子發動了書生們去救的你們。”
顧西點頭表示明白,問:“曾祖父他們怎麼樣啦?顧晟呢?”
顧佑細聲細氣道:“他們都沒事,傷得不重,隻要好好養上一陣就能好。倒是姐姐你,現在不僅受了傷,還中了毒,比較麻煩。”
顧佑一句都沒提事件本身。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自己也說不清。他也是被人從常先生家直接綁來的。
顧西看著場中僵持的場麵,以及常永林那陰險的笑顏,問道:“山長他從一開始就沒說過話吧?”
顧佑點點頭,很是善解人意道:“山長可為難了,既不相信那些事是我們家的人幹的,又不好對抗官府。那個常公子已經讓人把書院全圍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
萬秀秀好奇的問道:“針線房裏邊是不是落下了我們祖母或是我們娘的東西?馬場裏邊是不是有人在馬料裏邊下了藥?廚房的庫房裏少的東西,是不是都在我們家的廚房裏呢?”
顧佑驚奇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問:“姐姐是怎麼知道的?死掉的那匹馬的肚子被刨開,說是吃了竹節蟲才死的。前兒的時候,爹不是在馬場外邊撿了兩隻竹節蟲嘛。有人就說一定是爹故意找來喂的馬。因為他對皇上的裁決不滿。”
果然是這樣。顧西了然的點頭。難怪她跟賀銘將顧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可疑物品。
那些人不是為了栽贓投放東西而去的顧家,而是為了從顧家拿到罪證。至於顧家廚房裏邊的鮑魚燕窩,以及一些貴價的補品,全都是賀銘給的。
“那些錦緞找到啦?”顧西問道。
如今唯一沒出現的罪證,隻剩下那十幾匹錦緞了。
顧佑搖頭,說:“就算沒有那十幾匹錦緞,我們也很難洗去罪名。溫公子他們正在為我們爭取時間,好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查清楚。不過書院學子想要獲取自主調查的權力,需得山長首肯才成。以前書院有兩個山長,隻需一方首肯就成,如今嘛……”很難。
顧西不抱任何的希望,忍痛坐起來看著三十幾個先生分成兩派,正圍著寧惑各說紛紜。
這件事分明是某人有計劃設計的,挑的時間也正好。再過半個月就是太祖皇帝的誕辰,新皇要在那天拜祭太廟的事早已經昭告天下。
這個時候,要是爆出顧家的人犯了大不敬,將先帝禦賜的寶馬毒死了,後果可想而知。
顧旭父子更是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這才不得不借助書院學子們的力量,想要逼寧惑交出那個權力,好讓顧家能為自己正名。
本來被貶為奴就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要是再被誅九族,那豈不是冤枉得很。
那些人的手段不可謂不陰毒,完全沒打算給顧家活路。就是那些跟顧家沾親帶故的人,他們也不曾放過。
顧史淒然的看著默不作聲的寧惑,沉聲道:“我們顧家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自信天理昭昭,總能還我們顧家一個公道。即便我們顧家此次慘遭不測。”
顧旭凜然接口:“小人長戚戚,君子坦蕩蕩。若真無愧於心,就是讓學子們查一查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