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有誌一同地斜眼撇嘴。
——他們兩個倒是越來越有默契了。
有時候,要不是每天早晨醒來,看見晉楚淮就躺在身邊,他都以為以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象。
百裏翼的弟弟百裏巽也和他的老師從外麵回來了,四個人約了個時間見了個麵。
百裏翼沒打算掩瞞晉楚淮的來曆,自己的弟弟多少精明他不是不知道,想騙也騙不了多久,還不如直接說出來。但百裏巽看著晉楚淮一頭長發以及現代人絕對不會有的氣質動作,他卻愣是一句話都不說,仿佛對麵的人不是他哥哥打算執手一生的男人,隻是個普通的朋友。
預想和現實的反差反而把百裏翼憋出了內傷,對著自己高深莫測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弟弟由衷佩服起來。
晚餐後,百裏兄弟不能免俗地在洗手間碰了頭,像是哥哥的弟弟對像是弟弟的哥哥一仰頭,帶頭走了出去。百裏翼知道這是弟弟有話對自己說,於是屁顛兒屁顛兒跟著走到了餐廳的吸煙處。
他們吃飯的餐廳是收入最好的教授選的,品味自然和他們這種學生不一樣,專門的吸煙室空曠幹淨,沒有煙味,也不見幾個人出入。
百裏巽還是沒有問晉楚淮的來曆,隻是確定了下他們之間的關係,然後歎道:“上次我和老師出門的時候,順路回了趟家。”
百裏翼噎了下,他們兩兄弟有幾年沒回家了,現在想想挺不孝,再怎麼樣都不應該忘了報平安。
想象到回家需要麵對的問題,他又覺得頭疼,傳宗接代啊,這是生生不息的問題。
“阿媽阿爸身體倍兒棒,但是隔壁人家出了點兒事。”
百裏翼家的村子裏,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姓百裏的更是有八分之八十,他們隔壁那戶人家倒是為數不多從外麵遷進來的,百裏翼還記得小時候去串門兒的時候,當家的老奶奶極其刻薄。
他和百裏巽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當時村裏小孩子也不多,再加上他們也不吵鬧,全村的人都特愛逗他們玩,但那家的老奶奶直衝著他們翻白眼兒,那家的媳婦也是三不五時諷刺兩句鄉巴佬,小孩子知道的不多,但好話壞話總還是有感覺的,所以久而久之他也不喜歡再去了。
百裏翼還深刻的記得,他們家怨鬼特別多,他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鬼,但小時見的多是哪家去世的奶奶爺爺,和藹得很,隻是因為想著孩子和伴侶,一直眷戀不去。
“隔壁……怎麼了?”
“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全家人高燒了兩天,就這麼都去了,留下對還沒滿周歲的龍鳳胎。”
百裏翼大概知道為什麼,他家那麼多怨鬼,不少死相極慘,既然跟著他們,估計也就是他們做的孽,被害死隻是早晚的問題,不過怎麼會留下一對孩子?
“他們家自己生的?我怎麼記得小時候阿爺說他家媳婦不能生?”阿爺是他們村的赤腳醫生,沒有執照,但是村裏人有什麼小病小痛都是他看的。
百裏巽嘲諷地笑道:“他家不是從外麵來的麼?好像他家的那個男人去外麵又騙了個大學生來,那個大學生生了一對龍鳳胎,難產死了,孩子就被他媳婦養著。”他捏了捏眉心,一副沒休息夠的樣子,“這個不是重點,我回去的時候出櫃了。”
“嗯?!出櫃?!”
“是啊,老師和我一起回去的,你以為憑我們阿媽的眼神,什麼奸情能藏得住?藏不住就說出來唄,反正總要說的。”百裏翼說得仿佛自己隻是說了句今天天氣真好的大實話似的,“阿媽說還好把隔壁家的龍鳳胎抱來養了,她當成孫子孫女養,以後我們回去好好孝敬兩個小祖宗就可以了。”
“……怎麼連我也扯進去了?”
“誰叫我們是雙胞胎,習慣又差不多,估計以為我有的破愛好你也有吧——不過你的確也有不是嗎?”百裏巽道,“阿媽讓你回去看看我們的‘兒子女兒’。”
“順便把他帶去吧。”說起這件事,百裏巽又皺起眉,“你是不是還沒壓倒他?”
“咦?!”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坦蕩在公共場合——雖然沒有人——談論這種事?!
“有點氣勢的人你都壓不倒。”百裏巽明顯已經看透了他的本質,“你照顧他照顧得就像兒子一樣,他眼神瞄哪兒你就撲騰到哪兒,是狗都還要獎賞肉骨頭呢,你整個就一倒貼。”
他從口袋裏掏出套套和潤滑劑:“要不要教你怎麼用?”
百裏翼恨不得把這個完全沒有自覺的弟弟從室內丟出去,但想想他手上拿著的完全可以馬賽克的物體,還是硬生生忍住了衝動,隻是搶過那兩樣東西直接等到了垃圾桶裏。
“你!……隨身帶著這個幹嘛?!”
百裏巽淡定地蹲下來在幹淨的垃圾箱裏翻找:“不是隨身帶的啊,是剛才來吃飯的時候順手買的。”
百裏翼吐血。
晉楚淮沒問為什麼兩兄弟出去交流感情,百裏翼回來後,眼睛就像抽筋了一樣,一瞄到他就隻會往上翻。
晉楚淮對八卦沒有興趣,回家一進門就撲到沙發上開始吃零食,百裏翼關好門,看著躺在沙發上的晉楚淮伸出舌頭舔著手指上的糖渣,下腹一緊,連忙閃進浴室,不管冷水熱水有沒有脫衣,先開了淋浴衝了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