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2)

泓清泉裏正蕩漾著淡淡的笑意,並且略帶善意的嘲諷。

袁朗危險的眯起雙眼,隨後笑容更甚,他跟在吳哲身後走進了男廁所,小解時,中校正兒八經的盯著旁邊少校的小少校,隨口說:“嘖嘖,比我的小。”

吳哲尿了一半,聽到這話生生把後麵的憋了回去。“爛人!”他想用手去遮,可惜這個動作實在太滑稽可愛,袁朗係好褲子跑到窗邊捂著嘴偷笑,吳哲紅著臉在小便池前醞釀,好歹把另一半也尿了出來。

“你以後說的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信!”洗了手,吳哲雙手叉在兜裏往回走,袁朗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時不時用手捅捅他,說道:“小少校,我的小少校。”

“我呸!什麼你的,流氓。”

“你誤會了吧,我可不是說那個。”袁朗笑得痞痞的,火焰在眼睛裏閃爍,卻該死的充滿了柔情與寵溺。

吳哲恨啊,恨得咬牙切齒,可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暖流,他吸引著他,毫無保留。

“進去吧。”袁朗攬過吳哲的肩,粗糙的大手溫柔的摩挲著他的肩膀。吳哲剛剛推開門,袁朗伏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其實我剛才就是叫那個,我的小少校。”

“我靠!”兩個字過後,吳哲沒聲了。

袁朗捧著肚子進了屋,吳哲三下兩下爬上了床,將被子拉過頭頂,一人躲在裏麵臉紅。

“小少校,你不怕冷啊,這可不是炕。”袁朗拍了拍被麵,吳哲不說話。

“小少校,你的裸體我都見過了,害臊也晚了。”

吳哲炸毛了,在被子裏。

袁朗脫了外衣爬上床,伸手去扯被子,吳哲不給,袁朗繼續扯。後來兩人在床上玩起了搏擊,擒拿,或者是散打,總之弄得床咯吱直響。要是身在千裏之外的鐵路鐵上校此時見到他的中校和少校在一間小旅館裏搶被褥,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這一夜,安靜得狠。除了屋外雪花成團,給原本陰冷的夜晚平添一股悲涼。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旅館大媽的看門狗正趴在自己溫暖的窩裏打盹,卻不見角落處一團黑影聚集,慢慢的顯出一個人形。過了沒多久,原本平板的臉上多了眼,耳,口,鼻,蒼白如石灰,死前留下的血痕還印在腦門上,後腦勺的大洞也在孜孜冒血。腳未落地,腳尖向下,平移著漂浮前進。

“汪!”那狗似乎察覺到什麼,從窩裏抬起了頭,瞬間嚇得屁滾尿流,夾著尾巴從另一邊的走廊上溜掉了。

鬼影繼續前進,快要前行到103號門口時停住了,原地轉了幾圈,人形慢慢的變淡,直至最後完全不見。又過了一會,廁所那頭的窗戶處漸漸浮現出一個人影,也是平行漂移著,停到了108號房門口。

“嗯……”吳哲翻了個身,手搭在袁朗的腰上。袁朗模模糊糊睜開眼睛,看到跟前有一團黑影,知道是吳哲,順手把他摟了過來,又沉沉睡過去。吳哲手腕處的瑪尼輪靜靜的貼著少校溫熱的皮膚,沒有響,也沒有發熱。

沒有路燈,天空也沒有星月,四周黑漆漆的,夜幕像黑絲絨般沉重。

袁朗全副武裝,背著三十公斤的行具,一個人往375峰頂跑。冬季,掉光了樹葉的枯枝在風中啞啞作響,遠處某種不知名的動物陰鬱而悲哀的嘶吠著,袁朗越跑越覺得不對勁,直到上了峰頂,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片山墳崗子。

375何時變成了墳場?袁朗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想要卸下行具,可沒曾想後麵的包卻越來越重,壓得他直不起腰來,隻好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不對呀。”袁朗強硬的抬起頭,發現前方跳動著幾團鬼火,忽明忽暗。

“我在做夢吧。”袁朗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霎時,包沒了,375也沒了,墳崗子也沒了。中校赤腳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裏,眼前是一張臉,灰白的,沒有生氣的臉,一張明顯的死人臉。

“姨舅,”袁朗低頭去看自己的赤腳,一陣寒意由下至上的竄上來,他哭笑不得說:“您不要每次出現都搞這麼多花哨的玩意兒,能不能讓先我穿上鞋子?”

鬼影袁鵬濤緩緩的搖了搖頭,麵無表情,但聲音還是傳入袁朗的耳朵裏,嘶啞,令人沒來由的心悸。

“時間不夠了……”

“什麼意思?”

“殺了大哥的是她,殺了袁偉的是我,殺了我的是李翠花,她要找娃娃……她的娃娃……”

“娃娃?不是婚紗嗎?”袁鵬濤的聲音越來越弱,袁朗像上次那樣急切的邁近一步,袁鵬濤又開始消散了,“時間不夠,她盯著我……念珠……”

“什麼,你說什麼?”

袁朗眼前的場景開始置換。他先是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人走進槐樹林,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的。沒走幾步,他忽然蹲在地上徒手刨坑,皮破了,石礫鑽進了手指,血肉模糊,可他卻不知疼痛的繼續刨,直到麵前出現了黃金的瑪尼輪。

畫麵又一轉,還是槐樹林,可進來的不是中年人,而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他也蹲在地上刨坑,隻不過神誌清醒。袁朗發現他這次刨的地方和那個中年人刨的地方有一點偏差,但是他依然從坑裏拿出了瑪尼輪。隨後,他急忙站起身往外跑,卻被路邊竄出的黑影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