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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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雲莊一夕之間滿門被滅,世事逼人已成定局。
怎奈他涉世未深竟身負家仇,又連招追殺險些送命,幸得被人所救一路相隨。
一路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追凶路險。
他與他誰用傷口愈合傷口,直至相伴天涯,再不相負。
第一章
杭州西湖,茶香水美,且不說湖上泛舟的畫舫是綾羅綢緞還是織錦棉帛,單看岸上富貴人家的車馬華蓋,就已經是目不暇接。
隻是,縱然到了這樣的地方,但凡茶樓酒肆,也從來都不是個清閑之地。南來北往,總少不了些江湖遊子,劍俠刀客,五湖四海閑言碎語自是不少,好不熱鬧。
“小兄弟,你這三腳貓功夫要是比得上綰雲莊玲瓏劍祁萬縷,這頓酒我李老三可是包下了,哈哈哈哈……”
旁邊坐著的少年被騷的滿臉通紅,也想不出話反駁,隻怪自己一時大意貪那口舌之快,卻不想話頭被旁人接了去。
“我可聽說綰雲莊莊主不僅功夫一流,還是個癡情種。這綰雲莊一早可不叫這名兒。”
“癡情?嘿嘿,要我說這祁萬縷可是個多情種,不然,當年祁家又怎麼平白多了個大小姐?”
“老兄,哪個大門大派掌門的年輕時候不得有個風流韻事,我看這是正常。祁莊主能把大小姐帶在身邊,也不像是個薄情的人。”
“哼,風流風流,還不是丟了性命,隨他夫人去了。”
“此話怎講?黑胡子,你消息靈通是真,這話可不能亂說。”
“綰雲莊一夜之間滿門被滅,一片焦土,消息絕對不假。”說話的人滿臉絡腮胡須,倒真合著人們叫他一聲黑胡子,“嘿嘿,我還聽說,這次的仇家,可是這莊主不知道什麼時候惹下的桃花債啊。”
此話一出,本來喧鬧的客棧裏更是沸騰了三分。
誰不知道綰雲莊乃天下第一大莊,莊主祁萬縷當年一把玲瓏劍飄逸出塵,全不像是人間該有,又加上麵目生的俊朗風流,究竟惹出多少少女心事,人們全然數不出來。終於在二十五歲那年拜倒在江湖第一莊莊主之女的石榴裙下,兩人結為連理。老莊主獨有一女名喚綰雲,玲瓏劍入贅做了繼承人,真個是男才女貌,叫人好不羨慕。這祁萬縷接手莊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換了莊上牌匾,用夫人閨名替了莊名,足見鶼鰈情深。不想兩人剛添了子嗣一年不足,莊上卻多了個大小姐,雖不過五六歲年紀眉眼卻是極其入眼。此事一度成為江湖笑談,倒也不泛有人感歎祁莊主不僅劍法玲瓏,連著心肝也是剔透,不知道怎的連夫人也忍了他那些個爛桃花。如今卻是因此遭了滅門,怎麼不叫人唏噓慨歎。
臨窗而坐的華服少年饒是之前尚有閑情聽人家閑談,此時也再不能淡定如初,茶碗險些不穩,灑出一桌茶水。幾步跨至黑胡子旁邊,少年一把揪住黑胡子衣領,一臉怒色:“你剛才的話當真!”
“這位小兄弟,我黑胡子消息向來靈通,絕對不會胡說,如若不信,你可以……”
不等他話講完,少年已經奔大路而去,不見蹤跡。
祁暮沉一路上有些惶惶。自己是家中獨子,本該十六歲出來闖蕩,但是自從母親在自己十三歲那年撒手人寰,父親對自己更是關愛有加,縱是千般想萬般想,也還是拖到如今十八歲年紀。好不容易出了山莊,這才出來不過半月,卻聽到這樣的消息,若是真的,那該如何是好?
且不說自己父親母親待自己如掌中至寶,隻那個旁人言談中甚是莫名的姐姐,雖然不是一母所出,但幼時闖禍挨罰都是姐姐陪著,母親走後更是長姐如母,感情親厚。如果真的出事…祁暮沉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一路快馬加鞭,日夜不歇,直換了身下第八匹馬,終於不到半日路程就可以到家了。原本車水馬龍的街道如今行人稀少且都麵目陌生,祁暮沉心中不安加劇。
正走著,祁暮沉隻覺得一凜,抬頭正對上前麵青衣人的目光,卻又不是剛才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祁暮沉輕歎一聲,想是連日奔波,才會有這麼些錯覺。
細細打量,那人沒有騎馬,生的俊俏,龍眉鳳目,三分柔媚三分英挺三分痞氣,剩下一分淩厲乍看之下確實突兀卻又不那麼明顯,或者說,是隱藏的很好。
此人一看便知非是池中之物,祁暮沉不由多看了幾眼,直到錯身而過,才又催馬疾馳。
從杭州一路奔往蜀中,人疲馬倦,青城山遙遙在望,綰雲莊終於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祁暮沉有些渾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