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派弟子,瞬時穩住身形,一劍斜向劈箭,身形微側,堪堪避過他這一劍。哪知未等他轉回身迎敵,又一支箭從另一側射來,似乎早已料到尙青的行動。尙青避無可避,被一箭射中左肩倒下。所有人皆難以置信地瞪著持弓青年,方才眾人目光都被第一箭吸引,竟無人注意到他是如何這般快速搭上第二枝箭。
主席上的周玖時忽然站起來道:“這位少俠,本會言明是點到為止。”
“在下所用乃是弓箭,也隻能這樣了。”持弓青年轉向周玖時道,“在下並非來比武,而是來向周莊主討教的。”言語間,他再次拔箭滿弓直指周玖時。台下眾人頓時喧嘩聲起。
“抱歉,周某人不與小輩比武。”周玖時嗓音清亮,壓過場下喧鬧之聲,“還請這位少俠不要壞了本會規矩。”
“道貌岸然……”青年不屑一笑,放下弓箭,從衣袋中取出一張紙問道,“敢問莊主這封信是何人所寫?”他信手一揮,輕薄的紙片竟像是暗器一般射了過去。
周玖時雙手合十夾住紙片,打開一看,紙上所寫隻有“華雯在我手中,想她活命就來參加鑄煉大會”幾字,並無署名,字跡卻是周玖時相當熟悉的。“華雯?你究竟是何人?”周玖時反問道。
“何必明知故問?”華斐再次拉弓瞄準周玖時。此刻從道上大量守衛湧入人群團團包圍了會場,人群開始騷動,膽小的圍觀群眾見形式不妙,撥開人群向外逃去。
周玖時自然是知道的,當年顧琛之與他同父異母的長姐顧小玉通奸隻事,顧琛之原原本本告訴過他。而後他這位年輕貌美的姐姐被親王看中,懦弱的顧琛之不敢得罪靠山,隻能將她雙手送上。可笑的是,周玖時還沒有尋他們報仇,這女人的孩子竟敢自行找上門來。怕這位旻王府的世子隻是兩姐弟亂倫的孽種。若不是為了尋找線索,他是極不情願去回想。
“勸你們不要亂動。”花斐不知是對斡旋山莊的護衛,還是對逃跑的觀眾說道。他大喊一聲“準備”,妙善堂二樓頓時冒出百多名弓箭手,全體張弓欲射。周玖時本人並非怕了這些弓箭手,但他作為鑄煉大會主持,豈容人破壞這場盛會。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在這兩人如弦緊繃的氣氛中,有一位少年與不斷倒退的圍觀者相你而行,緩步走上展台。他一手撐傘一手持包裹,走得一步一喘,時不時用提包的手按住胸口。臉色蒼白,眉頭微皺,雙手纏了繃帶,可以看出他傷得不輕。那少年用力將手中的包袱擲向周玖時道:“我是來送劍給周莊主的,據說這把劍叫——弑光!”
周玖時手上的包布落下,劍光如水般流出,一把湖綠色的長劍顯露出來。這便是傳說中弑光嗬,質地非金非玉,無鋒無刃,甚至沒有劍格,看起來隻是一柄造型古怪的細劍。
“月法衣!”花斐把弓箭轉指向他,“信是否是你所寫?雯雯最後是與你在一起。”
周玖時一見此情景,也立即跳到了台上將法衣擋在身後。堂中的百多支箭便轉而全將周玖時當作了活靶。
“別緊張。”法衣從他身後抱了抱他他,貼在他背後小聲道:“華雯在我手裏,他不敢對我怎樣。”
“你怎麼能跑來這裏,傷得這麼重?寒公子他們人呢?”周玖時關切地問道。
“在下麵,我來幫你解圍啊。”法衣笑著說道。
華斐不耐煩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全不把他放在眼裏,說道;“兩位可否體諒一下在下的心情。”
法衣聞言,握了握周玖時的手讓他寬心,自己靠進華斐一步,緩緩舉起傘指著他道:“我的確知道華雯在哪。你不必擔心,她還活得好好的,也沒缺胳膊斷腿,比我現在好多了。”
“放了她,否則我撇下自己的性命不要,也會殺了周玖時。”花斐咬牙切齒,目露凶光,“你可不要以為,我現在所帶的人仍是當日偷襲你們遊船的那幫廢物。”
“我沒聽錯吧?周玖時的性命哪有這麼重要?”法衣一步步走近他,大笑道,“我是你派去刺殺他的呀,你忘了麼?”周玖時與花斐沒料到他會這樣說,聞言俱是一驚。法衣又道:“我的傘中目前裝的是三顆雷火珠,若是被你的劍射到,別說一個周玖時,怕是這裏沒人能活者離開了。”
“帶我去見她!”華斐半點不肯鬆手。
“你這樣真的好麼?明知道別人挖了陷阱等你跳,為了一個總是破壞大計的傻瓜?”法衣的胸口幾乎抵在箭尖上才停下腳步。周玖時緊握住弑光,盯著華斐的手,隻要他有一點異動,便打算隨時將他擊斃。法衣低聲道,“你一直以來的自信去了何處?就算是淪落成店鋪的掌櫃,你都可以對我笑臉逢迎。若不是為了她,你又怎麼會逃到奉城來?如果不管她,你還有贏的機會……”
“你可以住口了,隻會說幾句挑撥離間的話。”華斐截住他道,“敢說周玖時不重要,你又為何冒生命危險取來弑光劍。”
這點法衣倒是沒有想過,周玖時對他好,他便想要償還,或許因為他本身也很喜歡周玖時。那麼,以後若要撇清關係,也是兩不虧欠。法衣愣了愣道:“我帶你去找華雯,不過你要自己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