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電筒?!”水泄不通的七樓頓時亂上加亂。

三分鍾後,警員們捂住口鼻重拾秩序,終於摸到被擊暈的人質,劫匪卻不知所蹤。六分鍾後,眾人找到手電筒,在靠近醫院後牆的窗邊找到掛在暖氣片上的抓鉤,繩子已被子彈打斷,隻留了胳膊長短的一截。

窗下,靜悄悄的牆跟邊排著一溜垃圾筒,人影無蹤。

頂樓秘密病房的汙點證人早已氣絕身亡,肥胖的啤酒肚上血淋淋地剜出“反骨仔”三字,下麵跟著龍飛鳳舞的落款:藍飛,筆畫之清晰,令人膽寒。

逃出生天的阿凜、藍飛騎著摩托一夜奔馳,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來到執生叔指定的漁村避風。

“風景不錯。”藍飛吹個口哨,踢開鞋子,腳趾沒入軟軟的沙裏。

阿凜停好車,拍拍搭檔肩膀:“先去衝涼,一身血氣,別嚇著村裏人。”

“不過是殺頭豬。”藍飛湊近些阿凜用力一嗅:“其實很好聞嘛。”

阿凜猛地一推,藍飛哈哈大笑,就勢衝向海灘,縱身入水。

“阿飛!”“阿凜下來啦,這裏的水好舒服!”藍飛冒出水麵衝阿凜頻頻招手,白色汗衫緊貼皮膚,在冉冉的晨光中勾勒出年青矯健的身軀。阿凜想,他永遠都沒法對藍飛說不。

藍海白沙,碧空如洗,兄弟倆並肩躺在海邊。藍飛一下下轉著刀,愜意地眯著眼,聲音卻帶著幾分興奮:“阿凜,這單活不簡單,很少見老頭子這麼動氣,他越笑,旁人就越倒黴。”

阿凜細看藍飛,忽然想到什麼,急問:“你又耍什麼花槍了?”

“留了個簽名而已。”藍飛捏了把沙,看它們從指間慢慢漏下,笑容越發燦爛,“這是個揚名的好機會。”阿凜扳過藍飛肩膀:“阿飛,你這樣會招事端知不知道。”不止是警察、西岸幫會,執生叔更非善類。

藍飛對上阿凜深黑的眼睛,收起玩世不恭的麵具:“我知道你為人穩當,可現在又好到哪去?我們兄弟給老東西賣命快十年了,幹得最髒最險,到現在還是一身光,連雙花紅棍都沒有。道上有幾人認識我們?他故意叫我們藏頭露尾,還不是為了到時撇幹淨?如果我們能揚名,他就得忌憚七分,如果大哥能看重我們……”

“阿飛!”阿凜打斷藍飛,“天下烏鴉一般黑,你當做老大的比手下心慈手軟?”何況這次幫會竟選擇與警方當麵對峙,囂張背後仿佛孤注一擲,誰知不是山河日下?

“反正都是賣命,不如賣得貴一些。”藍飛一攤手,瓦藍的眼睛熠熠生輝,好一派年少輕狂。

“你聽我說阿飛,”阿凜拉著藍飛的手臂言辭切切,“趁通緝令還沒下,不如盡早脫身,想做什麼做什麼,難道不比現在開心呢?”

藍飛吃驚的瞪大眼睛:“阿凜你是這麼想的?你還不到二十,怎麼像個老頭子?”

阿凜略一定神,自若道:“我就是老頭子,你聽不聽話?”

藍飛一笑,眼裏多了些心事,正要開口,忽又一把拉起阿凜,衝海麵一抬下頜。浪花層層推進,將一個破舊輪胎送到岸上,那輪胎動了動,中間竟冒出個人頭來。阿凜看了片刻,放下伸向配槍的手一拉藍飛:“走了。”

藍飛不為所動,蹲下`身踩了踩,輪胎終於不堪重負“哧”地憋了。“套個破輪胎渡海,你都算不怕死了。難道是省港旗兵?那又弱了些。”他剛要跟上阿凜,腳下一沉,一條冰冷的手臂死死圈住他:“救,救救……”

“我可沒這麼便宜的侄子。”藍飛一腳踢開,隨口調笑,“救你?你是靚女麼。”

男人仰頭栽進沙裏,衣服爛得不成樣子,胸`前卻牢牢綁著個完好的牛皮囊。藍飛一時好奇,扯下牛皮囊,撕開裏邊幾層油紙,丟開幾張不知所謂的破紙,居然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雙刃,鋼火極好,刀背是尖利的鋸齒,刀柄上緊緊纏著皮革,收尾處用黃銅圓頭固定。“好貨啊!”藍飛的眼神比見到靚女還熱烈。“像軍隊專配匕首,還是洋貨。”阿凜將昏倒的男人搜查一番,拾起被藍飛丟掉的家書信件看了看,“黎洪清,看起來隻是個潦倒的偷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