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要兩日一報,令人出於意料的是,數天後,天昭國並未如他先前所料進行偷襲或圍攻,而是兩國訂立了和平盟約,約定在兩年之內不會相互侵擾。
“好謀略,知道給天昭爭取更多的時間!”望山對於結羅提出的這個設想,多少還有些疑惑,想打聽的更為清晰一些,但無奈幽蘭怎麼也不肯再說,問到後來也隻好相信她確實不知之甚少。她說,當時這件事是結羅和三十王子兩人秘密商議的,有很多細節是她無法得知的,她也沒有興趣多問,隻知曉這麼多。
望山於深夜獨坐,捫心自問,不統一四國你甘心嗎?讓其他人統一四國你甘心嗎?但是,為了擴張的野心而窮兵黷武,陷百姓與水火之中你又甘心嗎?
對於絳雙國現在的國力和兵力,望山心知肚明,要在五年內趕上天昭勢必是不大可能,過於勉強。那麼,他應該積聚全國之財力人力來酷擴充軍隊,還是削減賦稅,讓百姓過安居樂業的日子?五十年的論戰,他絳雙的國力……的確是消耗不起的。
四國變一國,是否就意味著喪失引以為傲的一切,拋卻了絳雙的尊嚴?
望山還有許多問題都想不通,也沒有辦法一時間全盤接受。遙望著天邊銀白的圓月,他憂愁難眠,感到了全所未有的困惑與躑躅,“究竟該如何去做……才是對得起絳雙的百姓,真正的為百姓為先,江山社稷為後……結羅,為什麼,你選的那個人不是我?”
春來冬去幾輪寒暑,俯首仰止……已是五年。
一年前天昭國十五萬兵馬在居幽關擺開陣仗,與絳雙國十二萬兵馬決戰,一時間是腥風血雨天地變色,可最後的結局其卻耐人尋味,據說沒有勝負之分,兩國言和,為彼此埋葬了對方將士的屍體……再後來,四國一統,新皇是很多百姓都沒聽過的一個人,隻道是天昭十三王子。此人,手腕超卓,有仁德之心與容人之量,卻也極為魄力,精通權謀,滿腹韜略,能文能武,是個能夠駕馭群臣,令人信服尊敬的皇帝。
天昭國國都,哦不,現今已經是天瑞朝皇都了。
天昭、絳雙、沉碧、雲傾,四國合為一國,百姓和睦,文化漸漸融合,原來真的不是天方夜譚。不過,新帝登基之日,下省己詔,曰:如有勞民傷財、怠於政務、外戚專權、罔顧律法、昏庸不治、荒淫無度六罪其中一種……三親王可即日合兵,廢舊帝而改立新君。
這樣一個君主,可實在不是好當的。
看似美滿的一個結果,也是曆經艱險和萬般阻力才有了今日局麵。
這日,皇都的大道上行來一匹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這匹馬鬃毛順滑,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引得路人紛紛駐足稱奇。再瞧這馬上端坐之人,容止俊美,衣袂翻飛,頭頂金翅羽冠,腰窄肩寬,一臉的倨傲之氣,眉梢微挑,眼神裏透著七分不羈、兩分威風、一分隨性……如果是剛到這皇都的人隻怕會驚訝於此人的非凡樣貌,以為天人,不久就會有皇都的老百姓會笑著告訴你:“這一位可不是一般人,乃是當今之絳王,別看他氣魄逼人,可實際是個平易近人的好親王,麵冷心熱著呢,最近來皇都住些日子,下個月才回絳雙郡封地呢……”
現今的天瑞朝,有十一三個大郡,可相互節製約束,分別有三位親王治理,一位便是絳王,另兩位是碧王與雲王,他們也各自有各自的封地,平日在自己的封地處理政務,一旦皇都裏那
位需要三人進宮商討重大國事,才會帶著一眾隨侍進宮。
其中,以碧王最少來到皇都,傳言碧煙羅尤為疼惜兒子,從不舍得離家超過一月。至於這位碧王唯一的親弟弟,原來沉碧的二王子結羅,自從幾年前失蹤之後,無人知曉他的下落,蹤跡成謎。
尊貴的絳王有時會在皇都小住一兩月的,是為休假,這休假的規程還被寫進了新法裏,也不知道是哪位相國提出的這麼好的建議。
望山慵懶地看著沿街的小商販,抬手掩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問身邊跟隨的葉禎:“你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消息?”
葉禎為難地垂下眼簾,道:“爺,上個月剛發現先生在瞳縣,可沒幾天先生就又不見了,昨天的探子來報,說是先生帶著十幾張弓往北邊來了……”說完這句話,他別扭地鬆了口氣,摸摸胸口,對主子撒謊也太難了,這麼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下次他絕對不幹了!
望山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斥責道:“這麼沒用,都是吃白飯的?!去查,緊著去查,我限你們十日限期!不然,你們影衛所有人都發配去弓箭作坊做半年學徒去!”
啊。不要啊……自家主子的心還是這麼黑,看來還是隻有先生一人能治的了他……葉禎對身邊的紫夜,小聲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