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閉上眼的同時,展昭猛地睜開了眼,未敢抬頭望向他的臉,不過即便看不見也能想象此刻他的臉上定是揚著笑。平視著前方的胸膛,望著自領口露出的粉紅色傷口,那是幾乎生離死別後留下的,不禁心痛,早知當初就該執意留住他,至少能免去這些苦痛。猶豫許久後,展昭抬起因受傷而有些行動不便的右手環向他的腰,便又閉了眼。玉堂,若你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刀,我願做你的刀鞘,當你累了,痛了,受傷了,我會包容你所有的傷痛、不快、辛酸。在我麵前你大可放縱,因為我想給你最安心、最快樂的一方天地。
再度熟睡的二人不約而同地夢到了曾經的戲言:
“夫妻結發結的是心,願從此永結同心,永不分離。貓兒,現下咱們的發結在一起,怎也分不離,可不正是結發麼?”
“白玉堂,你胡說什麼啊!”
“開、開玩笑的嘛,現下怎麼辦?荊棘鉤住了束發的緞子和頭發,咱們倆現下誰也回不了頭,不如削了它。”
“白玉堂!發豈是隨便削得的!”
“唉,你就是這般死腦筋。我幾曾說過要削發了?我說削了束發的緞子。”
“這不是你最愛的緞子嗎?還是削我的吧。”
“嘿嘿,不行!削了我的緞子起碼我還能回頭,削了你的可一點轉機都沒有。”
“可是……”
“頂多你下次還我一條新的緞子吧。”
……
“喂貓兒,若我是女子,你可願與我結發?”
“……”
“切,不過問問而已,有這般難回答麼?死腦筋的貓!”
……
睡夢中,兩人皆是一笑,其實,此問何需回答?
床頭,是兩人交纏在一起的發。
窗外,是今年落下的第一場雪。
-完-
番外之二——
嚴冬,總是帶著呼嘯的風雪。
今年的金陵,迎來的是曆年來最冷的冬天。兩日的功夫,厚厚的雪已將大街小巷裹得嚴實,放眼望去,盡是銀裝素裹。
白家的宅子同樣也不例外。厚重的雪將庭院中的老鬆壓得彎了腰,簷下的冰淩子折射著暖陽的光芒,後院的人工湖泊也結上了薄冰。就連向來自詡不怕冷的柳朝白也穿起了厚厚的短襖。火紅的短襖襯著她雪白的肌膚,甚是好看。而此刻好看的臉上卻盡是無奈。閃動的雙眼則盯著此刻院落中一大一小兩道白影。
“臭小鬼,敢這麼跟你白爺爺說話!”修長的白色身影咄咄逼人,右手緊攥著對方的衣領,將他嬌小的身軀提在半空。
“臭老頭,你別囂張,有種的劃下道來!”尚未發育成熟的白色身影毫不示弱,即便是此刻稍稍矮人一等,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勢。
“白雲飛,你小子反了是不是!敢這樣叫你的救命恩人!”平日瀟灑自如的人此刻就差沒跳起來。一揚手,已將小小的身影拋了出去。
“是展雲飛!”一個漂亮的翻身,小小的身影從容地落地,還不忘糾正此刻暴跳如雷之人的錯誤,“你是揀到我沒錯,可救我的是爹爹,所以我叫展雲飛。”
“要是我不揀你,你還有命活?”
“就算你不揀我,爹爹也會救我。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礙著有爹爹在場,你才不會揀我回去。”
“你!”
“怎麼樣!”
不甘示弱的二人開始了大眼瞪小眼的艱巨“使命”。
看著每年都要上演的這出戲碼,柳朝白真是佩服他們。真是的,連爭吵的內容都一樣,他們都不會覺得膩?
才想著,一道清朗的聲音適時喚回了劍拔弩張的二人。
“玉堂、雲飛,大嫂備好了茶和點心,過來一起吃吧。”
“這就來,貓兒(爹爹)!”先前還針鋒相對的二人,此刻倒是默契十足。話一出口,兩人又是互瞪一眼。心中暗道,不跟你這小鬼(老鬼)計較,我要和貓兒(爹爹)一起喝茶(吃點心)。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