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清風於堂 BY 雲滅

(一)玉堂

初聽聞你的名時,隻覺不屑一顧,堂堂南俠也不過是隻沽名吊譽的朝廷鷹犬。聽著那說書人誇大的言辭,我更是怒從中來。禦貓?依我看該是黑貓精才對!

初見你時,依然覺得火起,那一臉裝出來的假笑,那一身冰冷的傲然。從容麼?大度麼?不,在我眼中,那不過是欺世盜名的伎倆,惹得我心頭火燒難耐。要我容忍麼?要我視而不見麼?不,我要撕開你的假麵具,我要毀去你的傲然,於是我投石問路計取三寶,我要讓包黑子、讓那昏君、讓那些吹捧你英勇事跡的人看到你的慌亂,看到你的無能。卻不想你依然是那一臉的微笑,那一身的從容不迫。

就這般放過你麼?不,我不甘心,我定要看到你慌亂的神情。於是我設計引你來陷空島,將你困於通天窟內。每日,我必竭盡所能挖苦你,我要看你被我說中弱點,無地自容的窘態。

“我說禦貓大人,被老鼠抓到的感覺如何?”

“禦貓稱號乃聖上所封,展某並無意憑名號欺壓陷空島各位俠士,若因此得罪各位,展某必誠心致歉。”哼,誰會相信你那花言巧語。可為何那張清秀的臉上有著這般的誠意?

“我說,原來堂堂南俠也隻不過是個沽名吊譽之人。如此看來,與你並稱為三俠的北俠與雙俠實是慘得緊。”

“聲名錢財不過身外物,展某隻求蒼生平安,國家昌盛。”哼,想拿這種大道理來壓我麼?休想我白玉堂會上當。可為何那漆黑如夜的雙眸透著如此的堅定與執著?

“今兒個,我燒了隻叫花雞,禦貓大人可想嚐嚐?”

“展某並無食欲,多謝白少俠好意。”

“喂,貓兒!想不想嚐嚐我剛找著的燒刀子?”

“展某敬謝不敏。”

…………

挑釁的話語愈漸無聊,瞧著你逐漸消瘦卻依然鎮定的臉龐以及眉間的皺痕,心中突然升起一陣不忍,我……是否做錯了?正考慮著是否將你釋放,卻讓那丁氏雙俠及月華搶先一步。看著你與月華間不經意流露的愛慕之意。心中那滅了的火突又燃起。不爽?亦或是嫉妒?對,嫉妒,現在想來,那或許是嫉妒吧,不是嫉妒你,而是嫉妒月華,是她讓你那清秀的臉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是她為你那一身的冷傲暈上溫柔的光彩。

被哥哥們拉著去投案之時,雖心中略有不爽,更多卻是喜悅與期待,多日不見,再見我時,你是否依然是那一臉的假笑,一身的傲然?

之後,我受封護衛,我跟著你東奔西跑,南征北戰。我如願看到了你一臉的焦躁慌亂,心中卻怎得也高興不起來,反到有著一絲絲的不忍與心痛。為了國家蒼生,你不辭辛苦,原本就不結實的身體愈漸清瘦,明明傷痛一身,痛苦難耐,卻在接獲任務之時毫不推辭,盡心盡力。這是何等的能耐與胸懷。相形之下,我白玉堂不過是個斤斤計較的江湖粗人。

從此,我總是緊隨你之後,我想替你分擔重任,我想成為你真心信賴的戰友,我想與你同生共死,我想拂平你夜半獨坐屋頂貪杯時眉間的那抹皺痕。

經曆眾多出生入死,患難與共後,我似乎已漸走入你的世界,在我麵前的你逐漸露出那微笑、冷傲之外的神情,也漸漸吐露你難得一見的心聲,雖不多,卻依然讓我欣慰不已。因為那意味著你的信任,那證明著你是個人,同我一樣有著七情六欲的人。

曾幾何時,我的眼中隻有你的沉穩內斂,傲然正氣,你的重情重義,你偶露的微笑,你月下貪杯相談甚晚後一臉的雍容倦意,被我惹惱後滿臉的氣憤與無奈,你那一身憂鬱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