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實你哪怕是爬牆,或者挖地道進來,然後躲在暗處,我們可能都拿你沒辦法...事實上安德瑞斯他們都覺得你會那樣做的,因為那樣做最穩妥!可是我想起了在沙漠裏,你假裝被我們擒住的時候...嘿嘿,河野陽樹,生性膽大,不懼冒險...你一定會找一個貼在我身邊,和我一起觀摩這場逐鹿之爭的位置!可是你和歐美人的麵型畢竟差的太大了,所以剛好要帶隊來希歐多爾的楊文星...便成了你的不二選擇!”
“那天在地下酒窖救出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是你了...你讓長瀨聰把文星帶出學院,你卻裝作他的模樣,留在這裏...為什麼我會那麼多次,那麼小心地去關注你的手腕?其實你想當聰明,你手腕上被德洛麗絲老師射穿的那個傷口是很難掩飾的,所以你故意用繩子把整個手腕都磨傷了!可是一個是貫穿傷,一個是皮膚磨傷,這怎麼可能掩飾得了呢?當時我就已認定你是陽樹了...”
他的後腦勺往牆上撞了一下...雖然不重,但也不輕...然後一手抹到了自己的臉上,開始撕下了自己的麵具...露出了自己的真麵容...但也露出了那一臉的邪笑。
接著,他再一次抬起頭來看著我,並且把一隻手抬了起來,握住了大鐵蓋子上的那些欄杆...不知為何,即使是這樣,我也對那隻暴露在地麵上大約一半的手,感到了恐懼,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半步。
“嘿嘿,你都把我關的這麼死了,還在怕我嗎?”他握住欄杆的手突然猛地一使勁,搖晃了起來...同時傳來的是巨大的響聲。
我定了定心神,重新走回去了那半步,透過欄杆,再一次直視他的雙眼,“別費力氣了,這些全都是鋼筋...”
“我沒想過可以扳開這些鋼筋,但是...”他的嘴角一彎,“難道你真的以為可以用這裏關住我?”
我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你還有能夠逃出來的可能...”
“你難道忘了你的那位老鄉嗎?你自己都說了,他是被長瀨聰帶出去的...”
我打斷他道:“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既然我說過了,我早就想清楚了你會裝作他的樣子潛進來,又怎麼會沒有提防呢?現在,不是他在長瀨聰的手裏,而是長瀨聰在他的手裏。你得知道,在振道一門中,楊文星可是他們寄予厚望的親傳弟子,怎麼會是一個人品武功都隻是下乘的棄徒可比?”
陽樹的眼睛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我...我不相信...”他固執地低聲囔道。
“我確實證明不了這件事,但是昨晚...他已經押著他還稱為師兄的那個棄徒,返回振道的道館去了,我們很多人為他送的行...”
“你...”他的雙眼簡直要噴出火來。
“你不知道這些事也不奇怪...其實你有很多不知道的,不是嗎?就像那個‘上房揭瓦’,你一樣不知道...”我歎了口氣,手伸到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樣事物,展示給他看,“知道這東西叫什麼嗎?說實話,日語和英語中它應該叫什麼我也不清楚,但在漢語裏,它的名字叫曼陀羅花。很漂亮對嗎?不過這一朵的花芯已經被去掉了,因為含有劇毒...這種觀賞性植物並不適合在市內栽種,但在野外,卻很容易得到...很抱歉,這兩天你的頭不是一直在疼嗎?就是因為它的藥性...若不是如此,我們怎麼能在一夜之間,調動那十三家學院的騎士和希歐多爾的學員們來一次壯觀的演習,而不會過早地驚動你呢?”
“演習?你是說...”
“昨天晚上,凱琳老師已經和蕾娜院長,黛西大姐,以及整個希歐多爾都盡釋前嫌了,現在...大家都是朋友了,除了你...”
我能感覺到,他的那雙眼睛裏所流露出的不甘,已經代替了剛才的怒火。
“唉...”我長歎一口氣,手也慢慢地鬆開...隨著那朵已經被去掉了花芯的曼陀羅花緩緩降下,陽樹的雙眼終於也緩緩地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