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尹豪掙紮著爬起,蹣跚走到黑匣子的跟前;黑匣子四周鑲著三條的金色邊紋,兩邊刻著看不懂的紋路,頂部烙印著眼睛似的紅色圖案,給人以毛骨悚然地戰栗;20寸的寬和32寸的長,讓這個精致的盒子更加的完美和迷人。
蒲尹豪小心撥開側麵的暗色環扣鎖,打開這個神秘的匣子,一塊和頂蓋刻著相同圖案的紅玉吊墜,幾張照片,一紙書信,平躺在金黃的錦帛上。他小心抓起吊墜,仔細端詳,忘卻了腦袋的疼痛和身體的乏力。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以前你還太小,現在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蒲正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一臉淡然地看著茫然的蒲尹豪。
“我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村莊裏的村民都沒有出去過,一生都奉獻給了村莊和土地,直到我7歲那年,外麵來了一個稀奇古怪的人,駕著一輛馬車,拖著重重的行李。當時村裏的人都對這個外來的生麵孔很好奇,但是,沒過多久,村邊的東側多了一間茅舍。而我的人生也就是從他進村的那一刻開始發生改變;他在我們村裏設了一個學堂,教我們村裏的人讀書和認字,村裏的人們都很尊敬他,沒有把他當成外人看待,可能是村裏沒有先生的緣故吧!而我每次有空閑的時候,都會偷偷去聽他講學,久而久之,我也認識了不少的字。而他每次見到我都會叫我進去一起聽講,感覺他是那樣的和藹可親。從他的身上我了解到外麵世界多麼美好,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出去看一看。但是兩年後,噩夢來臨,在一個天高月圓的夜晚,一群不明來路的人衝進村莊,將他抓走了,從那之後,村裏也變得冷清了許多,村民們為了紀念他,在東側的茅屋為他立了塊紀念碑,碑上沒有名字,隻有歪歪斜斜的‘無名’倆字,而我們的生活也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但要出去的念頭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終於在我18歲那年,我毅然決定走出去;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我偷偷從家裏逃出來,沒有告訴任何人,而這之後我就再沒有機會再見到你爺爺奶奶一麵。”
蒲正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當時什麼都看不見,不顧一切地向外麵奔跑,沒有留戀,直到黎明,我才發現我到了一個茂密的森林,但我不敢停留,一直向前奔跑,就這樣,我一直走,一直走,白天黑夜地走,我也不知到走了多久,腳開始流血,腿已經沒有知覺,全身感覺被抽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一群穿著破爛衣服的乞討者瞪大眼睛看著我,我好奇地環顧四周,發現那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我從來沒接觸過的世界:到處是來來往往的馬車,街上都是儼然的房屋,每家每戶都有會發光的燈泡,整個世界沒日沒夜地咆哮,向天空吞吐著雲霧......對這個新奇的世界,我既興奮又害怕。
後來我才了解到,是那群乞丐救了我。而我也到了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地方:南黔。從此之後,我也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我們沒有幹淨的衣服,沒有幹淨的鞋子,從來都不洗澡,甚至還要在泥潭子裏打滾,弄得渾身臭烘烘的,每天端著一支破了口的碗,拄著一根快要折斷的木棍,在街上殘喘著,乞求別人的施舍,累了就躺下,沒人會管你,也沒人願意管你。
而我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馬車,人群,看著他們走進那三層樓高的紅磚大樓,每天都洋溢著幸福地笑容,我心裏就羨慕,甚至嫉妒他們,但我沒有辦法改變我當時的生活,隻能抱怨世界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