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願的……
有些不好的預感毫不客氣地襲擊過來,拉比這才想起自己應該去關心一下神田,他想必比自己不好過得多。迅速看向身邊,卻發現,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床單被撤掉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屋子裏,隻有自己一個,和酒精的味道。
以光速穿衣起身,拉開門衝出去,神田的房間沒有鎖門。
小心翼翼地說,“優……我進來了?”推門進入,卻空無一人。
不對,是空無一物。
所有神田的東西,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大腦在瞬間發生一場大爆炸,然後留下一片刺眼的白。
“優!!!!”聲音在走廊裏回蕩,拉比在走廊裏狂奔,發瘋一樣尋找呼喊他迫切想要見到的人。
沒有回音,自始至終,全無回音。
他終於想到應該到哪裏找,一路橫衝直撞進考姆依的辦公室,顧不得路人的側目,衝著那個低頭簽文件的男子拚了命的大吼,“阿優呢!!阿優他去了哪裏!!!神田優他哪裏去了!!!!”
考姆依半晌才抬頭,看見幾乎抓狂的拉比,表情是拉比幾乎沒見過的凝重。
“他走了。”
“他到哪裏去了!!!!!為什麼要走!!”聲帶好像要撕裂一樣的怒吼,拉比原本翠綠的眼布滿血絲,很可怕。
“對不起拉比,我知道神田走了你很傷心,但是我不能告訴你。”
“他格外關照過的,誰都不可以告訴,尤其是你。”考姆依的聲音不高,卻字句敲得拉比的心髒幾乎要承受不住。
“憑什麼!!憑什麼不告訴我!!!阿優他去了哪裏!!!”
“……對不起。他恐怕不會再回來了。”考姆依冷靜得像在犯罪。
拉比一把提起考姆依的領子,咬牙切齒地說,“室長,請你給我說清楚,優。神田優。我的阿優,他到底到哪裏去了!!!!”
“……我無能為力。”麵前的人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臉孔。拉比覺得他從未像此時此刻一樣可恨過。
熱血一時上湧,利落地從腿上抽出錘子來,頂端的十字架尖端抵上考姆依的額頭,“……你到底說不說。”
被自己掌握了生殺大權的人隻是涼涼地看了自己一眼。
“拉比,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那你應該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憑你自己找到他並把他帶回來,而不是在這裏像小孩子一樣擺著一張快要哭的臉用你的玩具威脅我。”考姆依的聲調好像發生了變化,在拉比認識到這一點之前,他已經被繳了械,反剪著雙手按在了桌子上,自己的武器懸在離自己的左眼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小孩子最好不要招惹大人。我不是憑著關係當上室長的。”
“拉比,我覺得你是真心愛著神田的,那麼請你去找他,把他帶回來。”
“我可以告訴你的事情,隻有兩件,第一,神田優是愛你的,很愛很愛;第二,神田優為你付出的代價,你欠下他的債,你用一輩子也還不清。”
武器被塞回自己的手裏,“另外,武器是用來對付敵人的,決不允許用它來對準同伴。”考姆依恢複秀逗本色,流著海帶淚撲向李娜莉,“李娜莉給哥哥泡愛心咖啡來壓驚~~~~~”不再去理會愣在原地的拉比。
拉比什麼也沒有再說,隻是搖搖晃晃地回了房間。亞連擔心地去探問他的情況,卻被當成了空氣無視過去。
拉比回的是神田的房間。
他一個人靠著門板,一點點滑落下去,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優,阿優。
請你,相信我啊。
我是真心愛你的啊。
為什麼要……離開呢……
為什麼……要扔下我一人呢……
這時候拉比才終於明白,原來從幾天前就開始有的莫名惶恐,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有人要離開。
他要離開。
那麼說來,昨天晚上,是最後的告別嗎。
優,果然無論如何,你也不願相信我啊。
聖誕節的第二天。
窗外依舊連綿不絕地下著雪。
拉比在已經由神田優的房間變成神田優過去住的房間裏,窩了一整天。
他感覺,優的房間,非常非常冷。
於是他猜想,是因為那個人不在,這裏才會如此的冷。
也可能是因為這房間太冷,所以優才會離開,那麼不久之後,他就一定會回來。
回到自己身邊來,那樣他一定就會暖和一點。
就不會再離開。
拉比所感到的徹骨的寒冷,也許隻是單純因為天氣很冷。
也許,與愛情無關。
隻是人類,總是一種太善於牽強附會的生物,總喜歡把一切都套上某頂理所應當的帽子,來為自己的舉動開脫。
拉比,你是愛著神田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