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到讓拉比誤以為那就會是天長地久,短到讓拉比不得不盡量用所有的時間牽住神田的手。
長到像一輩子,短到像一瞬間。
搖過那條幽暗水道,利巴班長和科學班的幾個人來接應,站在隧道的入口處,影子被昏黃燈光拉長貼在牆上,成了一幅經年剪紙。
歡迎回家。
嗯。
於是神田狠下了心,掙開了拉比的手,直截了當地說,這下可以把六幻還給我了吧。
當然,你們先去換個衣服,一會會有人給你送去。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然後神田就義無反顧地向前走去,沒有再看拉比一眼。
他怕他會失去這僅存的勇氣。
拉比是他的劫。
像火焰一樣,把他所有的偽裝毫不在意地燃燒殆盡。
可是有些生物失去了偽裝,就會很快死亡啊。
走進自己的房間,看東西還是模糊一片,像是世界被蒙上一層霧。
胡亂扯下`身上的衣服,扔在一邊,他當然討厭女裝,他是個男人。
頭發散下來,慢慢穿上自己的衣服,神田覺得自己像是複活了。
複活成為那個絕無恐懼和猶豫的神田優,絕對寒冷的神田優。
那才是自己吧。
有人敲門,打開門,是來送回六幻的。
抽出刀,漆黑的刀身卻偏偏發出動人心魄的光,看來是修複如初呢。
那麼這一場長長鬧劇,終於落幕了吧。
終究還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去的啊,那個人的世界,不是自己能夠生活的。
自己的世界,也不是他可以隨意涉足的。
根本隻是兩條平行線而已。
或者是更可悲的相交線,
平行線永無見麵的可能,永遠會向著自己的方向,無限延伸下去,而相交線,隻是擦肩而過,那一步錯身,從此再無交集。
自己和他的交點,已經過去了吧。
然後神田倒在床上,和衣而眠。
還真是,讓人疲憊的一天。
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黑暗裏閃著幽光。
是忘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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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看著神田離開的背影,一時間失了聲,想不出合適的字句來喊住他。
所以他沉默著,看神田漸行漸遠,一個人,孤孤單單,沒有追上去。
他突然有些恐懼。
那背影讓他覺得自己會從此失去這個人。
為了排遣這種焦慮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去找他。
神田無論如何,都是個太難接近的人,即使對他來講,也是。強硬而美麗,像一株玫瑰。
沒錯,玫瑰,他的玫瑰。
夏日裏最後的玫瑰,獨自陶然開放。生長在七月流火裏,夏天的廢墟上,沒有眼淚沒有悲傷。即使夥伴都早已離開,還是開的轟轟烈烈,像一場節日裏最盛大也最短暫的煙火,在瞬間和永恒裏怒放。
節日。
是他一生一次的節日,一世一回的祭典。
初遇神田的時候,他們都是十六歲。
最年少輕狂的時候。
拉比來的那個夜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