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同伴的異狀,拉比急忙出來救場,“喂利巴室長,不是說好了要聽完音樂會就可以回去?怎麼臨時有有改動?”
“這樣子交不了差的啊,沒有到一天啊,還是要到天黑才算一整天的。”你這蠢貨!在給你創造機會啊!!!
“隻是阿優他……生氣了啊……”壓低了聲音,焦急地解釋。
“這個……倒是有點棘手……”如果神田生氣了的話可就前功盡棄了……
“還要多久?”身邊的人的聲音忽然冷冷地響起。
“??!阿優你沒生氣嗎?”
“反正一天都這樣浪費掉了,如果不完成任務的話反而連六幻都要不回來,不如就這樣做完算了。”聽不出感情起伏的語調,壓到最低的聲音,卻讓拉比有些亂感動。
“阿優你是說願意陪著我嗎啊我好感動~~~~~”看樣子好像馬上就要撲上去抱住。
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死兔子你不要靠過來,少自作多情,我是為了六幻。”
“讓我自我欺騙一下嘛阿優……”嘟起嘴,可憐兮兮的語調,讓神田隻覺一陣不爽。
“自欺欺人,你這惡心的死兔子真是可悲……”毫不客氣地繼續打擊。
隻是沒有了底氣。
自欺欺人嗎。
那樣說來……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人類……總是喜歡欺騙自己啊……哪怕明知道這一場夢……馬上就會醒來……
神田優,你陷得過深了,不要再想了。
心底響起的聲音及時地把神田從自己的世界裏拉了出來。於是他輕輕地甩甩頭,義無反顧地跟隨著拉比,踏進一場未知的未來。
“優,真的還早著呢,你不會生氣吧。”拉比有些擔心。
“我說了會堅持就會堅持!你是怕我言而無信嗎?!”聽聲音好像已經有了怒氣。
不敢再問些什麼,隻好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輕聲說,“我隻是怕你會不高興嘛。”
身體僵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掙開那隻手。
因為這樣的溫度,以後自己恐怕就很難能再觸碰的到了吧。
令人感動到幾乎要落淚的寧靜,在驅魔師的生活中,幾乎可以算做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場景。
走了一條人少一些的路,雖然實在不想承認,但是神田不得不可悲地認識到,自己是個超級大路癡。
可能是因為,從來都沒有到過這裏的緣故吧,畢竟自己少得可憐的閑暇時間,都用在了修煉和坐禪上,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項,砍兔子。
而那隻被砍的兔子此時此刻正拉住自己的手,輕車熟路地走在城鎮裏交錯縱橫的道路上,他熟悉他們就像熟悉自己身體裏的血管。
繞過一個拐角,穿過一條小巷,轉出一條長街,拉比對神田笑著說,呐,阿優你看,世界還是很美麗的。
然後神田拚命壓下了自己已經到了嘴邊的一句話。
隻要有你陪。
那不是自己應該說出的話。
現在那種話說得越多,日後對雙方的傷害就會越深,神田明白。
所以他及時地把那句話換成了一個語氣詞。
切。
天色終於一點點地暗了下來,血色夕陽,火燒雲,漂亮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各種各樣的紅色。
神田微微仰起頭看著天邊,眼裏有一些不甚明朗的情緒,模模糊糊地流動著,金紅色的餘輝碎在他深黑色的瞳孔裏,完成一場從黃昏入夜的提前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