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釣魚的人頭戴鬥笠,所以不知年紀,任平安麵帶笑容,客氣的說道:“朋友你好!”那釣魚的人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任平安有點不樂意了,心想這人要麼心高氣傲,要麼就是個啞巴。
“釣到魚了嗎?”任平安笑嘻嘻地說,剛說完這句話,竹竿一抖,一尾青粼粼的魚便從江麵躍出,在任平安麵前扭動著,怕有七八斤多的一條大魚,任平安看到如此肥大的一條魚,腦裏不由地便蹦出幾道菜名:“紅燒魚丶清蒸魚丶碳烤魚丶醃魚丶豆腐煮魚丶麻辣魚塊。”
一想到這些美味的菜肴,哈喇子便流了出來,見那釣魚的把七八斤的一條往身旁的竹簍一放,任平安斜眼一瞧,好家夥,裏麵竟然裝了滿滿一簍魚,個個鮮活蹦跳的。
“朋友,我肚子餓了,能不能借我條魚吃,你把你住址和名字告訴我,將來一定還你。”任平安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那人也不管他說什麼,收好魚竿,背上竹簍就要離去,任平安氣不打一處來,這人TM的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做件好事有這麼困難嗎?大叫一聲:“不許走,站住。”
那人略微錯愕,停下腳步,轉過身子麵對著任平安,既不說話,也不動,極為鎮靜,任平安這一聲大叫,聲若擊鼓,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這麼餓,還能吼得如此響亮。
“小弟我隻是想問大哥你借條魚吃,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任平安發現此人一身古代打扮,心裏有了幾分猜測,但當下餓得發暈,沒有心思也沒有那個力氣再問別的問題,先填飽肚子再說。
那人還是不說話,任平安斷定他肯定是啞巴,隻見他比起一根手指,任平安一臉疑惑,問道:“啥意思?”隨即任平安猜道:“錢?”卻見那釣魚人點了點頭,任平安臉一黑,不愉快的說:“你看我像有錢的人嗎?”
那人就擺了擺手,轉身欲走,任平安趕忙上前攔住,臉一沉,提高了音調:“你不給我魚,我就隻好搶了!”任平安心裏也在打鼓,看此人身形比自己大了幾倍,個頭又高,看他手指粗粗的,硬邦邦的,像鐵釺一樣,立馬就後悔自己說出的那句話了,但話已脫口,任平安隻好強挺腰杆,鼓起沒有肌肉隻有排骨的胸膛,裝作一副厲害人物的樣子。
釣魚人一言不發,放下魚竿,撩開衣角,隻見寒光一閃,任平安嚇得險些跌倒在江裏,那釣魚人的腰間別著一把青光冽冽的--殺豬刀。
“你是殺豬的還是釣魚的?”任平安哆嗦著嘴問道,那人更不回答,大步走去了。等到那人遠去,任平安嘀咕著:“釣魚不好好釣魚,背把殺豬刀幹啥!”
眼看天色逐漸黑了下來,任平安是在餓得走不動路,也不知那釣魚人之前去了哪裏,任平安猜測,自己一定是到了古代,因為這裏的感覺和在地球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就是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個朝代。
想吃飯又幹不過殺豬匠,想睡覺又太冷,漆黑的江麵上,灑下柔和一層月光,極為美麗。但美景不能當飯吃,任平安終於看到了一座亭子,心想先挨過一晚,到了明日再說。
一座黃頂紅柱的亭子裏,任平安此刻已經沒有抱怨饑餓,而是抱怨自己穿得太少,就一件短袖和大褲衩,還蹬著一雙拖鞋,冷冷的江風拂來,冷得站也不是,臥也不是。
“有人嗎?”任平安大喊一聲,聲音回蕩在江麵上,一會後又萬籟俱靜,連一丁點聲響都沒有。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日,任平安冷得一宿沒睡,看著微微發白的天空,寒冷和饑餓折磨了他一夜,哆嗦著走出亭子,任平安發現,迎麵走來一人,頭戴鬥笠...正是昨日亮出殺豬刀的那個啞巴釣魚人。
這人起得真早,按現在時辰來說也就四點多的樣子,任平安猜測,這人莫不是以釣魚為職業。
趕緊跑過去,笑道:“大哥,你看我們真有緣,又見麵了。”那人一派冷酷作風,疾步走到昨天那處釣魚的位置,拋竿坐下,便又開始釣魚,任平安死心了,此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想還是趕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