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警覺地握緊了唐少敖的手不讓他離開,問道:“誰來的?讓那人進來不就好了。”
牢頭兒笑了笑道:“夫人,這……來人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您別為難小的好嗎?小的保證一定將唐公子毫發無傷地送回來,您放心吧!”
唐少敖安慰地在她手上輕拍兩下,“不怕,我已是昭告天下的死囚,他們不會提前害我的,在這兒等我回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隻好鬆了手,等他出去門又鎖了起來,一聽那鐵鏈落鎖的聲音,她心裏就一陣陣打鼓,什麼叫做度日如年她總算是體會到了,坐在軟墊子上卻覺得如坐針氈,在這種看似輕鬆實則繃緊了神經的環境之中,任何一絲絲的動靜都會讓她緊張起來。
當阿蘭手中的帕子都浸濕了的時候,門總算是又打開了,跟著進來的還有送飯的牢頭兒,他擺了整整一桌子的飯菜,笑道:“您二位先吃著,要是有其他想吃的盡管知會一聲,小的一定讓人送來。”
阿蘭不語,等牢頭走了才正色問道:“你實話告訴我,行刑的日子是什麼時候?”
他正要夾菜,聽她問得突然,笑道:“這我怎麼會知道,要看聖上的心情了。”
“可我怎麼覺得這跟最後的一頓飯似的?”阿蘭坐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問:“方才是誰來找你的?怎麼說了這樣長的時間。”
唐少敖讓她纏得也沒法吃飯,隻好放下了筷子,同她解釋道:“方才是崔子皓,他來說了些話就走了,至於這飯,咱哪天吃的不豐盛啊?你想的太多了。”
阿蘭皺眉,“崔子皓來找你作甚,這天牢知道的人甚少,他怎麼知道這個的?”
“這我就不知道啦,夫人,咱先吃飯吧好麼?瞧,有好些你愛吃的菜,想太多也沒用,先吃飽了要緊。“
這頓飯她吃的惴惴不安,到晚上睡覺也睡得不踏實,枕在唐少敖的胳膊上,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這人倒是睡得實在。
迷迷糊糊中睡了去,夢裏她與唐少敖泛舟湖上正玩樂得開心,他卻忽然吐血不止,好好一襲白袍子竟是如同被撕出幾朵血色的爛花,她手忙腳亂地給他擦了血,他握著她的手,問:“夫人,來生你可還願意嫁給我?”
然不等她回答,心裏一驚竟然生生將自個兒給嚇醒了,她下意識地想要靠到旁邊那人身上去,卻摸了個空。
身邊空無一人,慌忙尋找過去,屋裏也是一個人也沒有。
阿蘭撲到門前,死命地拍打牢門:“來人呀!快來人!”
好一會兒才有牢頭過來,他不靠近站得稍微有些遠,“夫人有何交代?”
“少敖呢?唐少敖去了哪裏?”
那牢頭很是為難的樣子,支支吾吾不肯說話,看到他的反應,阿蘭更是急火攻心,“你說話啊!唐少敖去了哪裏?”
“夫……夫人,唐公子他,他今日午時行刑,一早就被帶走了,夫人睡得沉,就沒叫醒夫人。”
“呸!”阿蘭隔著鐵門啐了他一口,“說,昨兒的飯菜裏到底摻了什麼,你們合著夥來唬我是吧?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少敖,一時半會兒我是不會死的,皇後娘娘恩旨還有事交代我,如果我這時候有個好歹,看你們如何與皇後娘娘交代!”
那牢頭讓她嚇得一愣一愣,忙和盤托出,“夫人,唐公子也是為您好啊!您就別再想這事兒了。”
“現在什麼時候了?”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