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2 / 3)

她的手指在阿蘭臉龐上撫摸了一會兒,眼波流露的溫柔讓阿蘭不忍心推開她,盡管她心裏還有些發毛,怕她一發狂,將她的臉給抓花了。

“我兒,跟娘親說說,你想娘親麼?娘親都想死你了,可是你老不來,她們又不讓我出去。”說著她竟是要哭了的樣子。

阿蘭忙給她擦去眼淚,張開雙臂抱住了她,無論她是瘋子也好傻子也好,作為一個母親,這時候的她讓人真的不忍。

那婦人哭了一會兒,拉著阿蘭的手走到了影壁後麵,來到了湖邊,指著那些柔和浮動的蘆葦道:“你看,你一來它們也高興了,我兒,可你怎麼老是忙呢,日日騙我說要來,結果沒一天來的,那個該死的丫鬟,回頭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阿蘭不語,看這婦人不過三十幾歲,容貌十分好看,皮膚保養的也還好,頭發雖是散亂了些,卻不油不髒,看來還是有人常來幫她打理的。

仔細看了她半天,阿蘭忽然覺得她的嘴角跟一個人很像。

“我兒,你怎麼不跟娘親說話啊?”

阿蘭回頭,看著她笑盈盈的眸子,說道:“哦,我幫你梳理頭發好不好?”

婦人忽然發狂,猛地起身差點將她推到湖裏,厲聲道:“你不是我兒,我兒不是這樣的聲音!你是誰?又來害我是不是!”

阿蘭朝她伸出右手,輕輕地說道:“我這幾日嗓子不好,你仔細聽,就是我沒錯啊。”

那婦人眼睛裏忽然流露出了深深的心疼,撫著她的臉,問道:“怎麼會嗓子不好?受涼了是不是,你身子不好不能著涼怎麼就是記不住呢,是哪個小廝跟在你身邊的,非揭他一層皮不可!”

阿蘭笑著扶她坐在湖邊的躺椅上,用手給她攏了攏發,取下自個兒頭上的半月形鑲玉象牙梳,給她綰了發插上去,一下就顯得利索了許多,隻是她的眼睛不時還顯出驚弓之鳥一般的擔心受怕。

阿蘭陪她胡亂說了一會兒話,忽聽得外院有鎖的聲音,婦人道:“有丫頭送點心來了,我兒,娘親知道你愛喝茶,回頭讓丫頭再送些茶來可好?”

說著,那邊的人已朝這邊走來,看到阿蘭蹲在她身邊,顯然吃了一驚,快步走了過來,跟那婦人說了幾句話,哄著她進了屋,而後一人又出來,問道:“姑娘是?”

來人她柳眉微挑,眉目含情,好一副含嗔弄笑的俏模樣,她梳著扇形的高髻,髻前插著一支珍珠鑲頂的玉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飾物,看她妖嬈的麵孔不過和她年紀相仿,可眉間的端莊和滄桑,卻像是經曆過許多事情了一般。

“我是剛進門的九卿,隨少敖回來的。”

她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微微一挑,道:“你是少敖的夫人?”

“卿夫人。”

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還是沒娶正室麼,這又是何必呢。”

阿蘭不清楚她是何身份,雖說方才那婦人說她是丫鬟,可看她的氣質和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是丫鬟,尤其是她眉頭的一抹哀愁,倒是有點深閨怨婦的感覺。

她輕輕一笑,“這兒沒外人,你就叫我柳伶吧,若是在外麵見到了,就叫我聲伶夫人便可,介意我直接叫你的名字麼?”

原來她是唐父的妾室夫人,“伶夫人叫我阿蘭也可,沒關係的。”

她又是一笑,帶了幾分幽怨,“沒別人的時候別叫我伶夫人了,我多想永遠都沒人那樣叫我。”目光遠視,攜了不易察覺的憂愁飛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