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2 / 3)

次日清晨,阿蘭一早醒來不見唐少敖,偌大的屋子就隻有她一個人,她們帶來的小廝丫鬟包括雲苓,全被安置在下人的屋子裏了,身邊沒個熟悉的,她還真有些忐忑。

出了門,也不見有人,阿蘭按照昨兒進院子的路返回,想出去找個人問問老爺夫人的臥室在哪兒,請安還是要的。

然出了院子在曲廊中繞了幾繞,她就已經找不到原先的路了,這唐府的曲廊實在是很多,讓她辨認不出,心裏直歎糟糕。

走了一會兒,見前麵有個院門十分眼熟,她快步走了過去,到跟前兒才發現這不是之前來過的地方,可在門口那麼一眼,她就看到了裏麵院子中央站著的人,她悄悄探了身子進去,看到唐少敖裸著上身在紮馬步,兩旁架著刀,幾乎離他的皮膚還不到一厘米的距離,看來他隻要一晃動,就必不可免地要受傷了。

再看唐少敖布滿傷痕的雙臂和後背,她驚得差點出聲,怎麼會有人傷成這樣?簡直是到了體無完膚的地步了!

唐少敖此時背對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阿蘭總覺得,他現在肯定是比冰山更冷的神情,刀尖在旁也全然無視。

盡管一再地壓低了聲音,還是有候在一旁的小廝眼尖地看到了她,那小廝是平日跟在唐少敖身邊的太京,他給唐少敖使了個眼色,走到他身邊,附耳過去聽他交代了幾句,便朝著阿蘭跑了過來。

“卿夫人,請先出去吧。”

小廝做了個“請”的手勢,阿蘭隻好跟著他出了院子,小廝在前麵帶路,她走在後麵,想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問道:“太京,你少爺他……”

她話沒有說完,但詢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太京沉沉地歎了口氣,道:“卿主子,這些話本不該說,可是少爺真是太可憐了,旁人不知道,小的從小跟在少爺跟前兒,可全看著的。”

她大驚,難不成他還有個悲慘的過往麼?

“卿主子,這些子事兒連玉夫人都不知道,我看少爺既然肯帶您回來,必是待您不一樣,請您平時好生照顧照顧少爺吧,能不回來就勸他不要回來,免得一回來就是一番遭罪。”

阿蘭想若不是恰好在城門口讓人家給堵著,唐少敖未必會讓她跟著一起回家的,隻是這些話她沒說出來,微微一笑問:“他總不肯告訴我……”

這話聽著有幾分幽怨,太京忙道:“少爺那是憋著呢,他誰都不肯說的,打小時候起就是,不管老爺怎麼罰他,身體怎麼不舒服,少爺都不曾說過什麼,全挨下來了,好不容易挨到及冠出府立戶,老爺還總左一個夫人又一個夫人地塞給他,少爺真是……”太京忽然閉了嘴,許是想起眼前這尊“夫人”也是老爺硬塞給唐少敖的,他不安地抬頭看了阿蘭一眼,見她沒什麼怒氣,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卿主子,您可別生氣,我隻是……”

阿蘭一笑,“你什麼都沒說,我生什麼氣呀,快走吧,還要去夫人那兒請安呢。”

說到請安,太京又是一皺眉頭,“卿主子,您別怪小的多嘴,咱這夫人,您還是能躲就躲吧,少爺都……哎,總之,這府真的回不得啊。”

阿蘭想起唐少敖滿身傷痕的樣子,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像是痛快,也不像是心疼,就好像成日在她跟前耀武揚威的人,忽然被人家踩在腳下,那種落差讓她寧願看到他奚落她的混蛋樣子。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大夫人的院子,阿蘭眼前總浮現出唐少敖的樣子,仿佛看到他身形不穩紮到刀尖上的血腥畫麵,連進了屋都沒有察覺。

唐夫人此時笑眯眯地迎了出來,握著她的手關心道:“昨兒看你睡著了就沒叫你,可是前幾日狩獵太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