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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入星夢

一路星光。冰冷的地麵將寒氣滲入腳底。我追著那燦然若幻的流星,疾速奔跑著,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臉麻木了。歡笑著,卻一臉淚痕。忽然,星空消失了,不遠處一團模糊的身影,泛出詭秘的微亮。衝過去,然而身影消失了,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道迷霧籠罩的深深的懸崖,陵角堅銳的岩韌凸現著,我一腳踩空,墜了下去……

我猛然睜開雙眼,冰冷的汗水已濕透全身。又是一個噩夢。我長籲了一口氣,習慣性地想摟住身邊的母親。可是……天那!這是哪裏?身下,幽幽的草地凝滿了露水,映著殘月的光泛起淺銀色的霧氣。四周是高大濃密的樹木,黑壓壓的枝葉隨風發出陰冷的怪叫。我……這是什麼地方?媽媽呢?雪山呢?……我心裏異常恐懼,心跳得越來越快,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長鳴,我嚇得一聲驚叫,爬起來就跑。一隻黑影撲啦啦從麵前飛過,我慌不擇路,橫衝直撞,仿佛身邊有幾百個魔鬼正張著血盆大口。終於,我衝出了森林,幾乎虛脫地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強壓住內心的恐懼,支撐著站起來,眼前竟是一片茫茫無境的大海。深沉的海水拍打著岸邊的岩石,漆黑而神秘。大海,這個隻聽族人說過的詞。這在印象中藍藍的,廣闊而美麗的事物,在此時卻顯得那麼飄渺,那麼寒冷。我望著,心中是抑製不住的迷茫,孤獨與恐懼。淚,從眼中湧出,被海風吹得冰涼。

到底,發生了什麼?回答我的,隻有海風。

二 血腥族規

準確的說,我不是人類。我是一個小妖。生長在連綿的雪山裏,和族人們生活在一起。不知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人走出雪山,這是絕對禁止的。。我們的種族叫雪狼族,顧名思義,這表明我們的祖先是狼,而且是雪狼。在我們雪狼族,所有的孩子從四歲就開始學妖術,還要定期接受各種近乎殘酷的訓練。如四歲的孩子要學會控製體內的血液(妖術通過犧牲血液施展),學會處變不驚。所以他們經常被老師推入冰涼刺骨的冰潭中。那些體質弱、悟性差或慌了手腳的孩子們,一部分便被活活淹死或凍死在水中;五歲是,要學會施展發動一些簡單妖術,學會合理使用血液。(利用的血液太少,妖術不能成功;調用過量,會昏迷、休克甚至死亡)這些孩子,使帶到天崖底下,徒手爬上近千米、幾乎垂直地麵的、覆滿積雪與荊棘的光滑的天崖。因此,必須準確地控製血液,將力量加在手腳上,才能保全生命。有的小夥子因為把握分寸不夠,或是力氣消耗怡盡,從懸崖上直直落入崖底,非死即殘;六歲時,要學會使用一些中等難度的妖術,如變身術,飛行術等,還要鍛煉速度。於是,他們被帶到雪坡上,由老師製造雪崩。首先,必須在第一時間將捆在身上的繩索弄斷,然後以最快速度飛離危險區。而那些反應慢一拍的,就長眠於厚厚的雪層之中;七歲了,就進入高年級了。此時的學習目標,是自己學會研發創造一些新型術,還要習武。測試時,往往是兩兩之間的較量,直到對方認輸或受重傷。……再往後就不知道了,因為我也隻有七歲。說真的,我對這些訓練感到十分恐懼。雖然我明白,一個妖族,想要生存下來是多麼不易,何況我們雪狼族隻有不過百名成員。而且還有一樣特殊的寶物,是外族們日思夢想,不擇手段想得到的。這樣寶物在哪裏,是什麼,可是絕對機密,隻有最年長的族長──我母親的母親──莫牧祖母才知道。但後來,我也知道了。雖然有這一切一切的理由,可是,我永不能忘記那在冰水中掙紮的絕望,在天崖上同伴墜下時那無助恐怖的慘叫,以及當那撲鋪天蓋地的雪崩迎麵而來時真切的死亡氣息。還有被好朋友打倒在地,渾身是血時流下的苦澀淚滴──因為流淚代表懦弱,我被大家譏笑,被老師謾罵。也許作為擁有高貴血統的和,背負著種族的興亡的我,是顯得太懦弱、天真、膽怯了吧!我心裏很自卑。在我們這兒,有一套人人知道的族規,任何人必須銘記嚴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