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影閃了幾下,外麵漆黑一片,黑暗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風悄無聲息地掀起薄薄的窗簾。
地上放著幾個木箱,並不規整,上麵還散落著幾把木劍、幾把折扇,還有一些線簾、網子、發墊、發簪等等,似乎是戲劇演員做頭麵用的飾物。
旁邊的架子上掛著兩套衣服,一套正紅色長袍,連同雲肩都是正紅色的,用金絲線繡著富貴牡丹。另一套是水藍色尾裙,繡著玫粉色的芙蕖。
還有一些黑色的棉線腰帶隨意的搭在鐵架子上。
頂上的燈再次閃了幾下,站在中間的那個身影手上的動作似乎頓了一下,目光有些陰冷,手上的手術刀在燈光下散發著寒光,眼眸再次垂下,這次,不管有什麼動靜那人似乎都沒有在停下手裏的動作。
手上的動作十分嫻熟,人影站在中間,兩邊都是高約莫一米多一點的木板搭起來的簡易床板,定眼一瞧,那人站在那裏地上居然沒有他的影子,不覺讓人生出一身冷汗。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兩邊的床板上躺著兩名男子,男子上身皆鋪了無菌巾,二人臉色發青,嘴唇發白,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如果不是能看到兩人胸口些微的起伏,還以為已經死了呢。
終於,那人口罩似乎動了一下,眼眸微眯,眼神更加的陰冷,將鋪了皮膚巾的托盤放在一名男子的腹部,戴著橡膠手套朝著心口劃開的地方伸去……
翌日清早。
四點一刻,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此時應該算是淩晨,正在做著美夢。
然而市劇院的演員們平時這個時候早就開始壓腿、吊嗓子、走台……
警車還有私家車將劇院門口圍的水泄不通的,最糟糕的是記者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聲,擠在門口嚷著要進去拍照等等,現場好不混亂。
警察已經將現場保護起來,法醫對躺在床板上的兩具屍體做了初步的檢驗。
劇院的一些年輕演員早就這被這一幕給嚇哭了。試想,淩晨四點到練功房準備練功,誰料房子中間似乎與以往不同,湊近一看幾個小女生給嚇個半死。
隻見兩個男子穿著筆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乍一看像是睡著了。準備取練功沙袋的師兄吳開元過去叫了一聲,兩個都沒反應,伸手碰了一下才發現不對勁,身體似乎身僵硬,臉色滲白滲白的。
吳開元試了一下鼻息才發現沒有了氣息,這才出聲,結果陸續進練功房的幾個師兄妹們嚇的尖叫起來驚動了其他人。
天際頭些微有了一絲光亮,劇院後麵一個巷子到頭左拐,一座褪色的小樓,看上去似乎是二三十年代建成的。
江京墨作為京劇演員生物鍾一般情況下很規律,隻是今天似乎格外的累人,鬧鍾也沒響,也沒人叫她,從被窩裏伸手摸著床頭櫃上的鬧鍾拿到眼前,打著哈欠卻僵在那裏……
又使勁的眨眨眼,眼睛看到的是事實,可是她怎麼也不敢相信。
幾秒鍾她已經失去了肌動的能力,就這麼死死的盯著拿在手裏的鏡子,那張臉,發白中帶著暗青色,嘴唇呈紫紅色,大而無神的眼睛似有哀怨,眉心還有一顆痣,突然鏡中的那種臉嘴角微微動了下……
“啊……”
江京墨猛的起身,看著周圍居然是陌生的環境,拉上的窗簾,碎了一地的鏡片,很是破舊的桌子,上麵的漆已經掉了,邊角已經翹起來甚至紮眼,旁邊還有一個暗黑紅色的櫃子,櫃子是兩扇玻璃門,裏麵的格擋也是玻璃的,裏麵擺放的東西看不清楚,下麵還有兩個抽屜,櫃子上的把手好像是銅色已經磨得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