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漸漸帶上一絲得意：“就好像現在，你們乖乖如我所願，帶上我的目標來到這裏……當然，這還需要碧霞玄君那個老女人手裏唯一一份地圖，以及一個‘領路人’。”
“是的，一個合格的‘領路人’！”
她輕輕地笑著，語氣說不出的深意，注視著緋櫻愛的臉。更夜忽然覺得有些不妙起來，心中猛地一跳，急忙回過頭，然後臉色慘白地怔住了。
一個……合格的……領路人。
那是指，誰呢？
緋櫻愛定定地望著自己身邊的那個人，眼神是無比的複雜難懂。她的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一柄直刺入自己胸腹的短刀，手指縫間潺潺地流出猩紅的鮮血，而臉色也就愈加變得蒼白。
那刀柄，握在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中。
雪白的衣袖，白色的長發，還有妖狐嫵媚而俊秀的臉龐。
“是我。”
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
那把刀深深地沒入少女的胸膛，持刀的人似乎還不死心地更加往前推了推，讓鋒利的刀身刺的更深，也令得銀灰長發少女輕輕倒吸一口冷氣，疼痛侵襲上她的臉龐。
“是我故意帶來妖魔襲山的消息，然後在地圖不完整的情況下引你來到這裏。”
他居然還在笑，很開心的那種笑！
“是我偷走延王的佩劍，然後交給了她……襲擊陽子的妖魔，一部分是鎬王指示的，另一部分是我……當時在蝕中，也是我化作原型，將昏迷的你帶到黃海……”
“一開始的相遇，那被屠殺殆盡的村莊，故意跟在你身旁……”
他頓了頓，繼續維持著笑容道：“都是我。”
白發的妖狐笑得燦爛，就像曾經每日的笑容一樣，仿佛手裏握著的並不是一把刀，而那刀也並沒有刺入緋櫻愛的胸膛！
鮮血漸漸地染紅整個手掌。
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他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再也維持不住，就好像逐漸崩潰的麵具，怔忪地望向少女蒼白卻依然平靜的臉，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耳邊似乎傳來更夜憤怒的咆哮，卻不知為何他沒有立時撲過來。
一時間四周靜極了，靜的隻剩下血流的滴答聲。
銀灰長發少女忽然輕輕歎息一聲，開了口：
“你屠殺了整個村莊，隻是為了找到借口一直跟著監視我？”
她的雙眸裏平靜無波，就好像聲音一般沒有一絲情緒：“巧國午寮城上，你告訴我有一種天生可以模擬他人的妖魔，也是故意而為的吧？”
白發妖狐怔怔地望著她的臉，笑容中慢慢參雜上幾分苦澀：“……其實，沒有那種妖魔。”
“後來，我猜到了。”
緋櫻愛的聲音依然平靜，就好像所說的話隻是閑聊：“你早知道我會見到‘她’，故意用話語使我懷疑自身。那日城外樹林中，你是真的想要看我崩潰，正如此刻你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阿天握著刀柄的手驀然一緊，少女輕輕悶哼了一聲。
她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眼，隻是眸中現出幾分自嘲：“所以當初雁國王宮，你其實不是去跟蹤來敵，而是擔心‘她’的安危？所謂不用契約也能控製妖魔……當然用不著‘契約’，因為在背後控製妖魔的根本就是你！”
“操縱妖魔假裝攻上蓬山的不是‘她’，而是你。”
“你匆匆闖進淨天宮驚動結界也不是為了我的安全，而是你偷聽見了我和碧霞玄君所說的話……”
銀灰長發少女忽然笑了笑，繼續道：“是什麼理由使你不顧自己妖魔的身份冒險強闖結界呢？那一刻，結界被破的聲音恰好打斷了碧霞玄君的話。而那時，她正好說到上一次引起蓬山大亂的妖魔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