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自己幸福 作者:舞月飄雪
(一)螞蟻和蝸牛
其實很早以前,就想寫這樣一些文字,行雲流水般,輕鬆,自在,自己寫的不累,與人讀來也不累。 總感覺生活很累。 工作累,很想放手不做,卻又怕明天挨餓,這樣說或許有一些誇張,但我知道,多數人的生活狀態就是這樣的,周而複始的上班,月底去查一下卡上的工資,然後呼朋喚友大快朵頤,月中時捂著已經空癟的腰包等待月底快快來臨。 不過所幸,我不是個喜歡打扮的女子,所以在衣服與化妝品上花得銀子並不多,為此,總有人勸我,年輕不打扮做什麼?我隻是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有你的藍天白雲,我有我的青青世界。 雖然若惜偶爾也會這樣勸我,但對她的話,我總是左耳進,右耳出。她是一個時尚的女子,處處領先,時時追趕著潮流。而我不是,我隻是一個害怕與人相處的普通女子,不擅長將自己打扮的妖豔入時出入廳堂,雖然偶爾也會幻想有一場浪漫的愛情發生,但真有愛情發生,又會感覺不真實。為此,若惜總笑我,沒長大卻老誠。這話聽進來有些矛盾,但現實的確如此。 比如,我會在某人愛情的亦始,就斷言他們往後的種種幸與不幸。不幸的是,周圍的朋友戀愛好象都不太順利,總是會被我言中;幸的是,他們依然向往愛情,往往是這場愛情尚未落幕,下場愛情已經開羅,好不熱鬧。 而我,卻像個女巫,始終躲在角落裏,靜靜看著這一切,極力控製著自己的嘴巴,千萬別再輕易預言。大家過得屬不易,何必再添傷悲? 總想找一種合適的動物來形容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螞蟻最合適,負重前行,處處小心,偶爾收獲多一些,會有小小的得意。 把這個想法告訴若惜,她總是搖頭,反對我,說不太像。她說螞蟻是最勤勞的動物,而我們人類呢?是最懂得偷懶的家夥。 我笑,不語。 若惜是我最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像極姐妹,甚至就連彼此的愛情經曆,也那般相像。 不能隱瞞自己年齡,即使臉上沒有皺紋也不要僥幸,因為眼睛早已經出賣了你的語言。所以,我從不隱瞞。二十六歲的女子,不妖嬈,不搶眼,青春遺留的棱角已經被事世打磨的渾圓,偶爾流露的天真,是昨夜夢中落下的風景。 是的,不能再天真了。父母不再年輕,他們的翅膀已經無力為我抵擋風寒,相反,我還得努力向上,負擔起他們的將來。 若惜總喜歡在喝多的時候哭,她說我們活得真累,像不堪重負的蝸牛。 我不同意,蝸牛是這世上最可憐的動物,生下來就背負著重重地殼,永遠一副走不動的樣子。而我們想去哪裏都可以,來去自由,無拘無束。 若惜聽完我的話突然大笑,笑完後反問我一句話,問得我啞口無言。 她問,小橋,你真的可以放下易天南來去自由麼? 隻此一句,她就點到了我的死穴。
(二)生活與生存 我經常想不通,自己是在生活還是在生存。 書裏的描寫,生活是多麼地豐富多彩,多麼地讓人沉醉。可我總也感覺不到。 但我非常想感覺一下。 於是工作後賺得那點碎銀子,我不會買多餘的衣服,吃多餘的大餐,我要攢下來,積少成多,到各地旅行去,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為此,若惜總是反對我的作法,她說,你真是個怪人,沒有女人味,不知道打扮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地重要,更不知道時間對於女人來說是多麼地可貴。 她的意思我明白,女人嘛,出嫁要趁早。 可我不想嫁,我還沒有好好享受生活,心有不甘,不想讓一個陌生人隨便就走進自己圈子打擾自己,我喜歡安靜的,一個人的生活。甚至,尋了借口,一個人搬出了家門,徹底享受起生活。臨出門時,爸爸說若不習慣外麵的生活,就早早回來,別苦著自己。我嘴上答應著,心裏卻偷著樂,哪能不適應呢,雖不多卻足夠開銷的工資,雖不寬敞卻屬於自己的屋子,馬上就要開始的自由生活,想著,都美。甚至腦子裏突然湧出一個詞“獨聯體”,不知是哪個國家發明的詞兒,很喜歡,一個單獨卻又不脫離大家的個體,如我現在。 搬到新家的第二個禮拜,就開始發愁了。不會做飯,是多少同齡女子的悲哀。街上的叫賣已經勾不起我的食欲了,甚至開始討厭他們的喧囂。於是,我動手做飯,給自己吃。其實自己都很佩服自己,下得麵因為水少都糊在鍋底,像極了漿糊,看著都不舒服,更別說吃下去了;米麵總是容易做的吧,最後卻汪洋一片成了稀飯。菜更不用說了,非鹹即淡,做啥不像啥。這才想念起家裏飯菜香味來。即使這樣,我也不能回家,因為我選擇了獨立,就是選擇了現在的生活。 這其間我拒絕了父母探視,我告訴他們好忙,工作忙,生活忙,一切都忙,其實是怕他們看了心疼。不過若惜倒是來過,她一進屋就笑了,她說,不錯嘛,像個小資的生活,寬敞房子,前景一片光明的職業。 我卻笑不起來,回敬她說,房子是租的,工作是臨時的。 若惜無法理解我這幾天所受的苦楚,湊上前來說,咱們一起過吧,有個伴兒多好呀。 我看了看她,不搖頭,也不點頭。因為她的生活能力比我還差,這樣兩個女子生活在一起,隻會更糟,不會更好。 若惜也不等我點頭,下午就把行李搬了過來。她說,快謝謝我吧,肯犧牲自己的時間來陪你這個怪人。 我隻得表示歡迎。 接下來的幾天,若惜拉著我大街小巷全吃遍了,晚上一起泡泡吧,喝喝茶,很是瀟灑。可我們倆的錢包卻前景堪憂。還有半個多月才發工資呢,隻得勸她少花一點兒。拮據的若惜好幾次想把電話打回家裏,都被我及時製止,我告訴她,這隻是剛剛開始。 是的,我們的生活剛剛開始。 不巧的是,這個月我們單位的會計病了,工資沒能按時發放,若惜的公司更是差勁,發工資從來沒有準的時候。不到月底,房東就過來催了兩次房租,他說孩子是學正等著錢用,自己又沒本事賺錢,隻能靠這點房租供孩子上學。看著他猥瑣不振的樣子,不用說也看得出來,不是個有本事的男人,唉,也不知道當初他的妻子是如何看上他的。 可就是這麼個猥瑣的男人,為了那點可憐的房租天天上門來催。而更可憐的是我們,工資沒發下來,別說交房租了,吃飯都已經成了問題。 第五次打發走房東,關上門,若惜歎著氣說道,唉,我們真可憐。 我環視四周,發現了自己帶來的那台舊電腦,因為一直沒裝上寬帶,所以暫擱置在角落裏,還是賣了吧,先緩一下眼前的危機。 沒告訴若惜,我將那台跟了自己五六年的舊電腦賣了,正好一千塊,交了房租。巧的是,剛交完錢,我們單位的工資發下來了,且獎金不菲。我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一臉沮喪。單位的李源問我怎麼了,我苦笑著告訴他,沒什麼。 回到租住的房子裏,若惜上前抱了抱我,大叫著說要請我吃西餐。不用問,她的工資也發了。唉,說什麼好呢? 等若惜明白了這一切後,突發感慨,問我,我們這是在生活,還是在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