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李少琦的母親七姨太是個牌迷,生下李少琦之後,整天隻知道沉迷於牌桌上,疏於看管孩子,後來導致李少琦跌倒在火盆裏,臉上燒掉一大塊皮肉,至今還留著一塊疤痕。因此,外人給李少琦起了個綽號叫“七疤子”。在眾多姨太太中,李雲鬆最不待見七姨太,恨她懶惰好賭,連個孩子都看不好。李少琦受到母親牽連,臉上又落下了疤痕,從小也備受眾兄弟歧視,隻有李少遊沒有母親,待他不似其他人那般刻薄,兩人之間也就格外親近些。李少琦自己沒什麼長處,凡事都唯李少遊馬首是瞻。
老八李少商的生母原來是大太太房裏的丫鬟,大太太為了限製李雲鬆到其他幾個姨太太房裏去,索性指示自己的丫鬟將李雲鬆勾上了床,本意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沒想到這春風一度,也給李雲鬆生下一個兒子。李少商的娘和李少恒的母親大太太最是合得來,因此這兩人好得便好像穿著同一條褲子,
李少恒停了一下,等眾人中驚愕中回過神來,又緩緩說道:“其實,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此事乍一聽,的確會給我李家帶來不利,但是如果詳加分析,找出局勢的關鍵所在,也不難化解。如能再尋得一著妙棋,便能夠因禍得福,化腐朽為神奇。”說罷提起手掌,往下一斬。老謀深算的李雲鬆聽二兒子講到此處,心念一動,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將手中拐杖頓了一頓,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李少恒的話,說道:“老二說的有道理,這有些事,我們還是等到老大回來再仔細商量商量。如今,老四做出這樣出格的事來,我看,整個龍潭鎮的團防如果繼續由老四掌管,恐怕不能服眾,萬一被縣長知道,追究下來,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所以,我看,老四應該把兵權讓出來,團防隊長的職務,還是由李良臣幹著,人家為咱們受了那麼大委屈,咱不能虧待了他。等他回來,我再親自找他,給他賠不是。至於李良臣今後的工作由誰分管,你們幾個議一議。”
此話一出,李少卿差點跳將起來,抬頭一看,其他六個弟兄都看著自己,老爹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殺了他,於是又坐下來,頭都差點掉進了褲襠裏。老七李少琦開口說:“依我看,反正鎮長的差使已經讓大哥接手了,還不如把這兵也讓大哥帶著,這樣也免得我們大家爭來爭去,傷了弟兄之間的和氣。”此話一出,老三李少芳點頭稱善,看看李雲鬆不開口,便轉過頭來看著老二李少恒。原來,李少芳見老爹對老四不滿,心想,就算老四被擼了兵權,要輪也輪不上自己。趁著老七提議將兵權及行政之權一同歸於老大,心想與其讓老二爭了去,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便宜了老大。將來老大如果監管不過來,老七又一無是處,說不定會念著自己的擁立之功,將兵權分給自己也說不定。說完這話,便反過頭來看著李少恒,逼著他當眾表態。
李少恒是心機極深之人,哪裏肯當眾做出得罪老大之事,心中早就料到,如果父親想把兵權交給老大,憑著老頭子乾綱獨斷的秉性,大可不必征求大家的意見。如今擺到台麵上來,叫大家商議,分明是心中另外有了人選。他雖然想奪老四的權,卻又不想被其他人看出來,於是幹脆做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來。回頭看見老三盯著自己,心中暗笑,也點點頭道:“我也同意,就讓老大自個兼著。”其他幾人一見老二老三同意老七的提議,也都紛紛表示同意。
李雲鬆舉起水煙壺,向下壓了壓,將眾人的議論聲止住,又在自己這幾個兒子的臉上掃視了一遍,緩緩說道:“你們大哥今兒不在家,我看到你們都這樣擁戴他,心裏很是欣慰。如果今天老大在這裏,我的話也這樣說,現在老大不在這裏,我還是要這樣說:這個兵交給老大統管不合適。一來,你們大哥是個讀書人,和你們比起來,他比較斯文,不如你們能壓得住那些個刁奴才;二來老大已經接任了鎮長一職,我把這個交給他,就是為了能利用他的學問和交際能力,讓他管好外事,場麵上的事,交給老大去處理,我很放心,但是不能讓他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你們要記住,我老頭子已經六十多了,你們的爹遲早是要死的!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家族興盛起來,至少在我死後,李家還能繼續在龍潭坪站穩腳跟,所以你們要明白,為父今天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你們。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已經在這方圓百裏的範圍內,給你們選好了八個地盤,在我斷氣之前,我要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分家!讓你們分駐到八個莊園裏麵去,為我李氏家族開枝散葉,若幹年後,我們家族的實力將會遠遠超過大水井的李蓋武家族;不但如此,現在我為你們物色的這八個地盤已經將整個龍泉鎮團團圍住,陳萬星早就成了甕中之鱉,陳家的地盤,遲早會成為我們李家的盤中餐!正因為如此,我不能讓你們八個中間隻有一房獨大!所以兵權不能交給老大掌管,這是我的意思。我甚至在想,將來你們分家之後,最好能夠每房擁有一支團防武裝,到那時候,為父就是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