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鬆垮的垂至褲縫處,隻是接著他的話語回答,低著的頭顱卻並沒有抬起來。
她的答案顯然在預料之中,他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掃過手邊那份協議上的各項條款,繼續道,“所以,根據協議,三日之後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我也將會收回。”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自己去找住處的。”何笑亦跟著管道。
“那是當然,難到你以為我還會幫你去找房子嗎?”一聲冷笑,聶彬的那一雙棕褐色的瞳仁亦跟著不悅的眯了起來,諷刺一般剌的他生疼。
其實若是放在此時這樣的情況以外,她這樣的回答沒有半點不恰當的地方,然而偏偏在這裏,對著這個特殊的人物,會得到近乎於冷嘲熱的態度,便也全都隻能說是她活該。
“我……沒有……”他的聲音就像是厲剌,一聲聲的剌過來,何笑隻覺得自己的頭幾乎被壓的將要埋到土裏去。
隻是,就算是想要解釋,又是那樣的單薄無力。旁邊的那一位律師在辦完離婚所需要的手續之後已經退了出去,無力重新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短暫的沉默過後,回應她的隻有一聲冷笑。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接著又頓了片刻,何笑終於再忍受不了這般讓人令人窒息的空氣,遲疑著抬起頭來,問了一句話。
“請你注意一下,雖然你已經在上星期已經給總部HR遞交了辭職信,怛你的勞動合同也要到下個月底才能完全結束。所以,我現在身份,仍是你的上司。在同我說話之前,請加上‘聶先生’。”她以為可以悄然退場,怛終還是被他的一句話給擋了回去。她抬起眼睛看著他,看著他麵對著自己冷如薄冰的麵容,心裏有一股無法言語的憂傷在徘徊,可是就算想要找地方傾訴委屈,如今的這一切又何嚐不是她咎由自取。
“是的……聶先生……您還有什麼事情嗎?”她停留在原地,頓了足足有數秒鍾,才終於艱澀的開口。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在你離職前將你的所有項目都結束掉。而那個有關最後已收購東岩的股份逼迫他們同意並購的提案也依然是有效的,這一些,全都自你負責。”
“我……”何笑張了張嘴,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愣了許久,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推脫的理自。
“如果你不去,我也不會從總部加派別的人員過去,我方自動終止,便是項目失敗。根據條例,不但隻有公司承擔損失,其中的30%,將自你個人承擔。你若是決意不去,我也不會逼你,但是你可以算算,那麼大筆的投資金額,就算是隻是30%,你是否真的有能力承擔?”
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單調的幾乎枯燥,然每一句卻都是有理有據,明知是為了報複而鋪就的死路,何笑啞然了半響,終隻能強忍著心緒點了下頭。
事到如今,不論是身敗名裂,還是淪落至一無所有,她都可以無所謂,唯有東東,東東還隻是那樣點點的孩子而已。
“聶彬……不……聶先生,我確實是咎自自取,可是東東,東東他隻是一個孩子而已。若是最後……最後……你”
“東東是你的孩子,從來就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她拿出她最後的一點點僅存的勇氣去祈求,然而終還是被他的一句話打入了地獄。
頹喪的低下頭,她終不得不承認,這世間的萬物輪回,都是遵循著定律的。報應報應,隻因這全都是她種下的因,所以如今,也隻能自她來生生接下這個果。
白日過後,接踵而至的便是夜晚,等到萬家燈火都熄了光芒,她獨自躺在床上,卻是仍日無法入眠。輾轉反側了不知多久,她終再也忍耐不住的翻身坐了起來,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一直記得的卻沒有打過的電話。
“嘟——嘟——喂?何笑?何笑是你嗎?”然而,等到電話真的接通了,那一端傳來他的聲音,她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粱墨城……”除了良久後的那一聲名字,便是無限的沉默。她想過要把東東托付給他的親生父親,可是這樣突然的告知,到底要她怎麼說?她很想強製自己開口說話,服軟也好,自打耳光也罷,無論要她怎樣都可以,隻要東東還能繼續健康的成長下去。
“我之前騙了你,東東他……東東他確實是你的親生兒子。他……他……”
“我知道。”卻沒有想到,最後收到的答案確實意料之外的簡短,沒有懷疑,亦沒有再問別的問題,隻是一個隻有三個字的肯定句。
“你……相信?”何笑設計好的思路被這三個字猝不及防的打斷,怔愣愣的,連說話都有些趕不上思緒。
“隻因為你說不是,我就要相信嗎?我會自己判斷,並且我也做過親子鑒定。”
“……那就好。”她的身體斜靠在床沿上,隻覺得在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全身終於陡然鬆了一口氣,仿佛這些天裏繃緊的弦終於鬆了下來,手臂隨之垂下,電話亦掉在床單上,甚至都沒有等到這一通電話結束。
項目雖說沒有停止,但是那樣龐大的收購計劃卻是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成的。就算是她可以使用通過買賣股票之類的強勢收購手段,但僅憑惜著那一點點的資金,對於如今資金早已上數十億的東岩來說,便是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