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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宇涵讓唐精先坐下,自己隨後坐在唐精旁邊。
唐德友捧著笑,坐在竹床上,這才看見唐精額頭上的傷,唐德友“哎喲”一聲,心疼道:“喲閨女啊,這是怎麼弄的?哪個狗東西敢欺負我閨女,我和他拚了!”
他嗓門很大,像是氣的不得了。說著便要起身,就要殺到張家討個說法!
唐精看著眼前一服“好父親”人設的唐德友,心裏一陣惡心,眼神如冰地盯著麵前的唐德友演戲!
從她進來到現在,她這個爹什麼時候眼睛裏有她?
現在到是裝腔作勢起來了!
唐精勾唇冷笑,諷刺道:“我是怎麼弄的,你不知道嗎?”
唐德友被懟得愣了一下,裝腔作勢抹了一下眼淚,歎道:“閨女啊,爹知道你心裏有氣,可是咱們家這情況,爹也是希望給你嫁個好人家,別讓你留在家裏吃苦啊!”
“誰知道張紅帥居然是這麼個混蛋東西!”說著,唐德友拍著大腿,“哎喲……我的閨女喲,是爹讓你受苦了!”
唐德友滿嘴心疼後悔,唐精冷眼看著,心底隻覺得一陣陣惡心反胃。
申宇涵看著她咬著牙強忍著的樣子,握著她手腕的大手輕輕捏了捏,唐精側頭看去,男人黑亮的深眸裏,寫滿了心疼和安慰。
“好了伯父,您坐。”申宇涵的聲音很冷很沉,一下子就讓唐德友噤了聲,盡管語氣冷淡得很,言語間還是保持著對唐德友的禮貌。
唐德友怒了努嘴,又重新坐到老舊的竹床上。
聽見申宇涵對他客客氣氣的,唐德友原本還有些懸著的心一下子定了下來,摸了把臉,又重新堆著笑說:“女婿呀,這大熱天的,你還和精丫頭回來看我們,真是好娃子啊!”
說完又扭頭衝著廚房裏的唐力喊,“力娃子,咋個叫你倒個水,半天還不來哩!這大熱天的,別渴著你妹夫和妹妹。”
唐精冷哼一聲,“行了,別裝了,我外婆呢?”
唐德友笑嗬嗬的:“你外婆好著哩,你娘帶她去趕集了,待會就回了!”
說著目光看向申宇涵手腕上的那塊鋼表,一雙綠豆眼都亮了起來,笑著問:“女婿呀,你這塊表真貴氣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的表。”
唐精看著唐德友那副貪婪的樣子,隻覺得無比惡心和厭惡。
這時,唐力端著兩杯水過來,放到烏漆漆的木桌上,因為用力太過,水杯裏的水都散了出來,唐力卻跟沒看見一樣,瞪了一樣唐精,轉身回了自己屋裏。
“小賠錢貨,還真當自己是隻鳳凰了!”唐力邊走邊嘀咕道。
雖然聲音很小,可是每一個字唐精都聽見了,這個家裏的每個人,除了外婆,都一邊吸著她的血,卻又一邊嫌棄著她。
唐德友也聽見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申宇涵的臉色,把水杯往前推了推,笑容討好,“女婿,口渴了吧,喝點水。”
申宇涵自然也是聽見了的,揉了揉唐精的手心,申宇涵唇角的弧度極淡。
將手腕上的鋼表取下來,放到桌上,“伯父喜歡這表,那就送給伯父了,這塊表舊了,下次再讓唐唐給您帶塊新的回來。”
唐德友一聽,高興地嘴都合不攏,哪裏還顧得上唐力說的話。
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桌子上的鋼表,“哎喲,我女婿可真疼人哩。”
飛快地捧起桌子上的鋼表,像是怕晚一秒申宇涵就會反悔一般。
唐德友這輩子哪裏見過這麼名貴的東西,寶貝得不行。
手掌在褲子上抹了抹,然後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表盤,咧著嘴嗬嗬直笑:“老天耶,村裏的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寒酸爺們可得羨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