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難猜,而是你信我,不願意猜。”徐策將新製的藥遞給紫蘇:“暫且收著,待回到京城,自有用處。”
“公子既算到今夜會有人探帳,那麼韓大人那邊是否也要知會一聲,以防萬一。”
“不必,那東西他們縱然奪去了也沒什麼用。”徐策勾勾嘴角:“若是他們不奪,反而浪費了我下午的那些口舌。”
“公子是故意的?”就連紫蘇,這會兒也有些吃驚。
“倒算不上是故意,隻不過是臨時起意,開的一個玩笑罷了,順便也敲敲那些人,探一探對方的深淺。還有,今夜無論發生何事,你都不要出來,隻看著張氏就是。”
“那公子你——”
“殺敵或許不行,但在這營地中尚可自保。更何況,他們不會動我,至少眼下還沒那個必要。”
“公子!”
“去吧,張氏應該醒了。”徐策走到帳外看了眼天色,那些人,是時候行動了吧!
李家古宅中的那個勾魂局,顯然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隻是不知,那位高人是薛家的,還是太後的。他今日借鬼胎試探,所說的那些話,半真半假,若對方真是風水高手,自然不會上這個當,可若對方隻是一個半吊子,那麼今夜的大營必定會有一番熱鬧。至於後宮中的那位,隻怕信與不信,都會派人來探一探。也好,就看今夜他們能鬧出什麼動靜來吧!
轉身返回帳內,火兒盤著身子,隻探出小腦袋看了看他。
“你也知道會沒事的對吧?”徐策伸出食指摸了摸火兒的腦袋:“該回去了,若墨兒看不見你,又該鬧騰了。”
火兒伸出火紅的信子,輕輕的卷了卷徐策的手指,便乖乖的爬回了瓷瓶。
小帳那邊,張氏已經醒了。因為麻藥已經消散的關係,張氏開始大口的喘息,額頭上也滲出了許多的汗來。腹部,有血絲滲出,漸漸沾染了白布。
“忍一忍,紫蘇姑娘去拿藥了,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我,我的孩子呢?大人,我能不能看一看我的孩子。”張氏一邊強忍著痛苦,一邊努力的想要抬起頭,那雙眼睛裏既有母愛的光輝,又有患者的痛楚。
毛言行有些不忍,可那樣的真相在麵對著這樣一雙眼睛時,也說不出口。
“大人,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張氏讀懂了毛言行為難,她澀澀的笑著:“我知道,他不行了,因為他很懶,從未像我的第一個孩子那樣的調皮,在我肚子裏揮拳踢腿。而且他太小了,長了那麼久,還是隻有那麼一點點,縱然生了下來,他也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才能活著。大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長得好看嗎?”
毛言行努力的回想著的那個肉球,不規則的圓形,表麵血紅血紅的。沒有手跟腳,更沒有五官,他分不清男女,更辨別不出是不是好看。可張氏的目光,又不容他沉默。於是,他艱難的張了張嘴,覺得喉嚨裏發幹發澀,終於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別傷心,孩子總還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