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柔和地灑在低矮的樓房上,二月的桂林,較哈爾濱不算冷,即使穿單薄的衣服也能勉強支撐,較海南島又不算熱,即使是在愛幹淨的人也沒辦法頂著嚴寒像夏天一樣正常洗手、洗澡。
桂林市第一中學的學生個個神情緊張,學校裏每個班級裏每個人的座位上都擺著堆積如山的書,有的是課本,有的是,有的是作業本。
第一中學的同學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聚精會神地上晚自習,桂林市第一中學是桂林首先擁有電燈的學校,但那個年代的條件——不堪入目,與其說是照亮整個學校不如說是每個同學拿著燈走到室內點亮教室。
高三一班同學周旭打了個哈欠伸了一下懶腰,將視線移向班級裏的其他同學。其他同學並沒有意識到他的目光,都盯著眼前的書本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在計算什麼,周旭揉了揉太陽穴,本想忙裏偷閑地爬在課桌上閉上眼睛休息,畢竟磨刀不誤砍柴功,然而同學們都神情緊張這種緊張感像病毒一樣蔓延開來,一陣緊張感在腦中升起也顧不得睡意,繼續埋頭苦讀剛剛上過的課文。
叮當、叮當,負責打下課鈴的老師準時敲響了鈴鐺。周旭和幾個同學都伸了伸頭,像在戰壕裏望外探頭觀察敵人情況的士兵,大部分的同學都像喪失聽力的聾子,繼續看書、寫作業。坐班的老師提醒同學不要留的太晚之後就離開學校,他們也是這個學校裏少數可以自由進出校園的人。
過了許久,也許是五分鍾又或許是十分鍾,沒有人注意,第一個人離開了教室,之後陸續有人離開教室。周旭看完今天學習的和明天即將學習的課後,把課本和上離開教室,教室裏還有幾個同學,都是班上的優等生,周旭心裏明白這些同學要學習到深夜,沒辦法跟他們比,隻能先回宿舍。
周旭慢慢地走回宿舍,學校異常的寂靜,周旭回頭看了看教室亮著的燈光,對比著頭上的月光,燈光顯的璀璨奪目,周旭忽然間感受到了失敗感,伴隨著無力感湧遍周旭的全身,在黑暗的校園裏步伐也顯得緩慢了。桂林市第一中學的宿舍裏隻有一張長床,十幾個同學們躺在上麵,隻有到了冬天帶了自己的被蓋才能劃分出自己的地方。回到宿舍的同學都躺在床上,沒有人想要說說話或者做一些什麼事,躺在床上,不知道睡著了,還是在回憶著今天的課或是晚自習看的書。
宿舍裏沒有開燈,周旭隻能看見校外路燈的燈光透進來。正當周旭準備脫衣睡覺時,狄連生走進了宿舍,帶進了一股冷風,躺在床上的同學像是回應這股冷風——翻了翻身。
狄連生是周旭的同學也是舍友,在周旭看來狄連生是同學裏最有派頭的同學,因為大家的衣物鋪蓋都是自己從家裏帶的,八十年代的桂林即使是能來上學的人也拿不出什麼新奇的衣物,就更別說鋪蓋了,所有的同學都是一樣的衣服褲子和鞋子,粗布衣服還不管新,隻有狄連生被子上有各種花紋,衣服裏也有各種圖案的衣服,雖然狄連生從沒有穿過,但周旭卻知道,因為他們是同學三年的同桌,勉強算得上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狄連生從床下箱子裏拿出了一個袋子,透明的,從外麵就可以看出來裏麵裝著兩個雞蛋,狄連生看了看宿舍裏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的同學,揮揮手算是招呼周旭出去,要是其他人周旭可就直接回絕,選擇在夢中吃到更香的美味,但他是狄連生,不僅是周旭的好朋友,他還幫過周旭,在周旭生病時給了周旭極大的幫助。
周旭和狄連生走了出去,狄連生從袋子裏拿出一個雞蛋,把袋子和另一個雞蛋給了周旭,周旭接過雞蛋,兩個人開始剝皮。在月光的照射下狄連生先打破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