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常看天嗎?
是的,我經常看天。
你看見什麼呢?
我看見明月、星光、雲朵、太陽,還有天外來客。
你看天嗎?
我也看天。
你看見什麼?
我隻看見一個遠去的背影。
你在哪裏?
我在雲深處。
你又在哪裏?
我在天涯。
天涯在哪裏?
天涯在不相愛的人的心裏。
鴻蒙初開,天地玄黃。本星域元氣濃鬱,樹可參天,草可觸摸雲端,萬物靈長,以人為尊。
世上本沒有人獸妖之分,隻是走的路不同,行的事有異,所修大道有分歧,各有秩序,劃地為界,天下便有了人獸妖三族的稱呼。
某年某月某日,梵淨山突現彩虹,顏色瑰麗,一端在地,一端伸向長空不見盡頭。
若幹年後天空突然多出九個太陽,萬裏長空一片金黃,樹和天分離,草和雲告別,大鵬如蜻蜓低飛,穹頂之下隻見焦礫。
山枯水炙,各種生物為爭奪資源而大戰,甚有夫妻子女互食者,世界一片恐慌。眼看即將滅世時,連年征戰的人、獸、妖三族首領首次相聚終南山,頒下止戰令,共策難關。
某日,風雲變色,天空突然現出一道裂縫,從裏麵緩緩走下一個非人非獸能吐人言的怪物,落在三族首領居處,自稱日誅,為外域星辰先驅。
日誅要求人獸妖三族留下三千壯丁,餘者遷到極南之地,把當世肥沃之地讓與他族,空懸九個太陽不過是稍作警告,否則,人獸妖當要滅族。
三族自是不肯。
日誅漠然掃視了三人一眼,不再言語,身子微不可察動了一動。三人隻見日誅虛影一晃,不及眨眼,他已回到原處,手裏抓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孩童。
兩個小孩看向三族首領,眼裏沒有絲毫乞求之意,隻有強忍痛苦的決然。
日誅冷冷說道:“不去麼,都如他們一般。”
話音剛落,兩個小孩突然化作一篷血霧,消散無形。
日誅說話時,已有幾百護衛聚來。
鮮血和死亡並沒有讓他們懼怕,反而激起了他們熊熊的戰意。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誰領頭,幾百人沉默著不約而同向這怪物衝去,彎刀破空,利斧飛斫,盡向日誅呼嘯而去。
三族首領站在旁邊,隻覺這幾百護衛氣勢如潮,席卷天地。
而日誅就像海嘯中的礁石,任你濁浪滔天,它自巋然不動。
日誅看著護衛衝來,緩緩掃了一眼,輕風吹拂間,隱有電光閃現,刀斧相觸即潰。潮水遇上這眼光,有的斷肢殘腿,有的身首異處,鮮血噴射。
幾息過去,潮水終於潰散,數百護衛,竟無一有再戰之力。
日誅回頭看向三人,三族首領麵如土色,戰戰兢兢答應了日誅要求,帶領族人遷到極南之地。
極南之地遼闊無垠,放眼望去,天地一白,冰雪茫茫,雪浪宛如起伏的波濤,不見一株植物,有的隻是肆虐的冰風和凶猛的海獸。
不幾年,浮冰鬆動,水位高升,三族老弱病殘俱死,本領低微的打獵者稍有不慎,便被溺死。如此這般,生靈數量急劇減少。
生死存亡關頭,三族空前團結,高手聯袂刺殺日誅,均有去無回。
某日又一批高手去了,回來一人,已是重傷垂危,告訴三族一個消息:日誅回他星辰的坐標已毀,留在終南山的三千人,在修時空塔,以助日誅和他的族人聯係。日誅的族人到來之時就是三族的滅族之日。話說完,這名高手即死去。
恐慌像瘟疫一樣蔓延開去,滅族的陰影像大山般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整個極南之地十年無笑聲。
這一年,人獸妖族各自出了一件罕事:人族後羿、妖族刑天、獸族誇父,這三者都是極普通的童男,在十歲之日,忽然食量大增,能喝一缸水,一餐能吃一頭海狼,力能移冰丘,能捉海裏最快的魚。食量大增讓族人犯愁,卻也讓族人看到希望:或許他們能與日誅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