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上張盡崖的腦袋:“切不可掉以輕心!聊盟花費無數人力物力打造的武器畢竟利大於弊,豈會如此不堪一擊?”

拂袖轉身,眉間朱砂清逸出塵:“韓詞,立刻飛鴿傳書讓陛下小心行軍,勿中敵人圈套。”

“是!”

等黑影憑空消失後,張盡崖立刻拉住公子的衣袖:“公子,快過重陽了,今年重陽佳節我也要去~~~”

“去那兒?”

“潑墨傾城閣呀!”

無雙公子淡然一笑,毫不留情地戳破張小朋友滿滿期望:“不行。”

張盡崖跳起來:“為什麼?”

“盡崖現在還不夠資格,等過幾年盡崖有所大成,為師一定在各宗師麵前為盡崖舉薦。”(公子,您這算不算開後門?)

張盡崖嘟起小嘴:“以前公子去那兒都有勞叔伺候的,難道今年公子還要帶他去嗎?”

無雙公子頷首。

“為什麼他能去我就不能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盡崖也要去!”張小朋友死死攥著公子衣袖,擺出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手”的無賴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直比初生嬰兒還純潔三分。

無雙公子滿頭黑線:誰教他這招的,該不會是方君乾吧?

“盡崖別鬧,勞叔能去是因為他武功高絕,乃一代武學宗師。你以為潑墨傾城閣的三樓是什麼人都能上的嗎?”

說話間,沉穩寡言略顯木訥的勞叔走進了書房。

“公子。”

肖傾宇朝他笑著點點頭。

張盡崖同學瞪了他一眼,從鼻孔裏哼出一個破音。雖說時過境遷,但張盡崖對當初勞叔背叛公子一事依舊耿耿於懷。

無雙公子的話語溫潤中透著淡淡疏離:“勞叔,九月九日重陽節就有勞你陪肖某一起去了。”

勞叔猛地抬起頭,呆滯的眼珠仿佛掠過一絲淒愴。“是。”

“站在!你們幹什麼?”盡忠職守的守衛攔住一幹準備推車進城的腳夫。

“兵爺,咱們進城呢!”

那幾個腳夫滿麵風塵,古銅色的肌膚一看就是長年在陽光下暴曬而成。他們推著八個板車,幾隻麻袋將板車罩了個嚴嚴實實。

“把麻袋掀開,檢查!”守衛強硬道。

“是是是……”為首腳夫唯唯諾諾答應著,掀起蓋住板車的麻袋。

麻袋下盡是一些前所未見的東西。

有的形如鐵鍬,有的狀似鐵棒……零零碎碎,奇形怪狀。

猶疑地拾起一段長條般的東西,細細檢查了番——沒發現什麼問題,這玩意兒沒棱沒角不見有什麼殺傷力。

“這些是幹什麼用的?”

“兵爺,這都是廢鐵,城裏大老爺要俺們把這些廢鐵運回城重新鑄造,做些鍋鏟賣錢。”

守衛忍不住腹誹幾句,卻也沒有理由留難那幫腳夫。

揮揮手放行:“你們走吧!”

“謝兵爺!謝兵爺!”腳夫們大喜過望,忙不迭推著小板車進入城門。

他沒有見到,在他決定放行的一刹那,那些貌似忠厚的腳夫們嘴角竟不約而同露出陰森的笑容。

領頭的腳夫桀桀怪笑:“大概無雙公子做夢也沒有想到,火凰最大的優點不是射程遠威力大準度高,而是如此龐然大物居然能拆卸開來分批運藏。”

另一人接口道:“也許他沒想到的是,火凰沒在戰場上用來對付寰宇帝,卻被偷偷運往了大傾皇都,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行了,這兒人多眼雜小心為妙。”為首之人畢竟謹慎,“現在把四門火凰隱藏在皇都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煙花為號,重陽佳節按計劃行事!”

轉眼又到重陽。

靜靜端坐於潑墨傾城閣的頂樓,無雙公子俯視著燈火輝煌的歡慶場景。

整座皇城張燈結彩,星火璀璨。

流動星河盤曲蜿蜒。

樓下百姓歡呼雀躍,你推我搡。

然而九九重陽台上卻還是空無一人。

回想起去年重陽佳節,那個火巾男子踢彩球分福是眾望所歸,那不知今年的重九送福人是誰?

會不會如他這般深得民心?

要是他還在的話今年的重九送福人不知花落誰家……

不過,也應該不會是他了吧。

畢竟已貴為人君,再參加此類民間活動也不合時宜。

肖傾宇胡思亂想間,卻不知在皇城的四個角落,四架火凰已悄悄搭起……

“轟咚!”一朵巨大的紫牡丹在夜空轟然炸開!

以全盛的妖嬈姿態滯留片刻後,紫牡丹開始凋謝,夜空徒留落瓣點點。

第一朵煙花揭開了煙花盛典的序幕,轉眼間皇都上空百花齊放,爭奇鬥妍!

忽而滿天金波,金光耀眼。

忽而赤日當空,紅霞噴薄。

在這樣普天同慶的時刻,在光與影的無聲交替中,肖傾宇忽然從心底湧起孤寂與空虛。

“籲——”一聲清脆鳳鳴劃破暗穹。熾烈火凰破空出,扶搖直上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