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家飽。”
人前的喧囂全然聽不到傅攬春耳朵裏。她現在好後悔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怎麼不自刎以謝天下。也不用在今天經曆這被人霸王硬上弓的極致悲劇。
池應好心扶著傅攬春進了裏屋,卻見她額頭沁沁的都是汗,雙腿也在微微打顫。怕是被秦掌櫃那一番話嚇的不輕吧…
活該!
幸災樂禍地把這位準“新娘”丟到眾人麵前,池應抱著宋雲寧便狂笑不止。
一屋子裏的人除了正中央端坐的中年男子,個個兒看著傅攬春的慘樣也都是忍俊不禁。
好半天,宋雲寧才第一個止住笑,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道:“還不快拜見未來嶽父公公大人?”微抬的手正指著那中年男子。
傅攬春耷拉著腦袋
44、不留客棧 ...
扁嘴哼了幾聲,又惹的場內一片哄笑。
“素聞暖泉鎮傅小捕頭出身燕蕪皇室,怎地此般無禮?”那男子開口便是斥責,“以後入了我楚家,定要好好管教一番。”
罷了罷了,就當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好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傅攬春端正了身子,恭恭敬敬向那男子鞠了三躬,用依然顫唞著的聲線緩慢卻有力地說道:“嶽父公公大人安。”
池應直接笑的撲到地上直打滾。
“這、這家、夥腦子是不是、哈哈、被我、打、打壞了,怎麼、噗哈哈、這麼楞啊!”池應打滾打的宋雲寧心疼到不行,忙從地上拉起她,把她使勁兒按進懷裏不許她亂動。不過池應的小腦袋還是見縫插針從宋雲寧袖間穿了出來,直對著傅之覓說,“你女兒要是真傻了,可別怪我啊。哈哈哈哈……”
傅攬春腦子混混沌沌,根本搞不清楚池應這一番鬧騰又是為何。啊不,應該說今天大家都這麼反常都是為了什麼。
隻是方才那男子一番話在腦海裏來回翻滾,有兩個字更是在耳邊回響得厲害。
楚家。
楚家。
楚家?!!
傅攬春猛地被一個念頭嚇了一跳,抬頭仔細打量那男子。
居然是……
果然是……
真的是……
顫唞的手指著楚姓男子好久,傅攬春卻覺得又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裏讓她說不出話。憋的厲害,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真的如她先前所願,暈了過去。
不留客棧的流水席大概很早就開始準備了。等紅包發散完,流水席也差不多擺好了,像早上放鞭炮一樣從東城一直擺到西城。暖泉家家戶戶老老少少全部上陣,終於坐滿了這條流水席。
有好事者問起新人在哪兒,被秦可歡一個曖昧回答擋了回去:“新人不在洞房還能在哪兒?”
頓時又讓暖泉鎮響起一片哄笑。
傅攬春在一片遙無邊際的黑暗裏撲騰了好久才爬出來,一睜眼,紅幔帳紅喜被。
喜慶的大紅色覆蓋了整個視界。
淚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在喜被上彙成小池。
她從未奢望過此生能再與那個人說上一句話,更別提還會有這麼一天。
曾與那個人相約解決了所有事必要大辦喜宴直轟得暖泉鎮雞犬不寧。可後來一切的一切都已不是她們二人能控製的。
刺在那個人肩上的一劍又何嚐不是刺入她心髒。
她已經無數次想過不如以死謝罪,可是又覺得活著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
連她都不願意原諒自己,更不用提別人了。
傅攬春一直都不去想自己當時怎麼就信了沈淨池的話,那麼狠心地信了他的話,而沒有想著去聽那人的解釋。
一想,再一想。
淚水都快把這新房給淹了。
被子突然被人揭開了,冷意絲絲縷縷刺入全身、紮進骨髓。
傅攬春醒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未著寸縷,連忙低頭去拽被子。可是手被人牢牢握著,似有實質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來掃去,讓她好不自在。
“這四年……”夢裏千百回想念的聲音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湧入耳朵,“你就是這樣折磨自己的?”
傅攬春明白那聲音在說什麼。
這些年她每想起這聲音一次就在身上劃下一刀。娘親們雖然心疼,卻也無法,隻能在她傷害自己以後迷倒她給她上藥。卻怎麼也止不住她繼續這樣做。
深深淺淺的傷痕遍布全身。
越醜陋,越狼狽,越被人罵的慘,傅攬春才如自虐般心裏稍稍放鬆些,才覺得對這人的歉意少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