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3)

浣臣點了點頭,“南宮姑娘,浣臣已差人去找大夫,很快就會到此為你診治,你放心。”

“沒用的。”若湮強撐著坐了起來,疲倦地一笑,“若湮本就是薄命之人,尋常藥石,製不了我的病的。”說著,已伸手摸入了嫁衣之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瓶,“要活下去,我得吃這個。”

“這是什麼?”浣臣惑然看著若湮。

“毒藥。”若湮平靜地開了口,卻已從小瓶之中倒出了一顆藥丸,蹙起了眉頭。

“毒藥!”浣臣慌然問道,“為何要吃毒藥?”

若湮輕輕地一笑,“不吃毒藥,我的病必然會發作,我已是半個黃泉路人啊。”仰起頭來,那瘦弱的纖手將藥丸喂向了朱唇之間。

溫暖的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浣臣搖了搖頭,“不管是什麼病,總會有法子治好的,以毒攻毒,絕不是長久之計。”

“病,或許是可以,但是命,卻永遠不能改。”若湮的身子輕輕瑟索著,聲音帶著幾分淒涼,“今日大人也看見了,我是個命犯孤鸞的薄命之人,此生要麼就是難以嫁出,要麼就是嫁了克死夫郎……”

“那王員外一身銅臭,若是姑娘今日真嫁了,怕是也沒多少好日子過。”浣臣輕輕一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看姑娘清麗脫俗,他日必然會有好姻緣,那些命理之說,可以不必理會,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把病治好。”

“大人……”定定瞧著浣臣清亮的眼,若湮忽然笑了,“若是治不好我呢?”掌心中的溫暖一絲又一絲地透入冰涼的手背,若湮忍不住悄然打量著這個知府大人。為何總覺得你與這世間男子有那麼一絲不同呢?曾經,在雷州郊外,那些所謂才子,也曾趁醉這樣緊緊相握,可是,卻讓她覺得格外的粗俗——此時此刻,同樣的相握,心底卻是一片寧靜的溫暖。

“浣臣相信,有誌者事竟成。”堅定地點頭,浣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然收回了手,歉然抱拳,“浣臣失禮了,請南宮姑娘原諒。”臉上一片莫名的火熱升起,浣臣慌然往後退了幾步,卻撞上了身後急急進來的衙役與大夫。

“大人當心啊!”衙役急忙伸手去扶浣臣,浣臣卻笑著搖了搖頭,“我無礙,還是快快為南宮姑娘診治才是。”

若湮忍不住輕輕一笑,低下了頭去,手中藥丸還是送入了口中。

大夫仔細看了看若湮的臉色,漸漸地從蒼白轉到了暖紅,心底不禁有些惑然,搭手號脈,臉色不禁大變,慌然起身,對著浣臣抱拳搖頭,“這位姑娘之病,隻怕我也無能為力。”

“她的病當真那麼嚴重?”浣臣憂然看了若湮一眼,好好的一位姑娘,可惜啊。

“這位姑娘的脈息時而焦躁,時而似斷未斷,本就氣虛體弱,又有了這樣的中毒脈象,人間藥石,隻怕已救不了她的性命。”沉聲說完,大夫抬頭看了一眼浣臣額角的青腫,“如今,我也隻能為大人你開點散瘀藥,讓大人的傷,好得快些。”

“就一絲轉機也沒有?”浣臣望向若湮,卻看見了她坦然地一個微笑,心,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揪。

大夫搖了搖頭,“就算是華佗在世,恐怕也隻能搖頭。”再次望了若湮一眼,“大人,按我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位姑娘能撐到今日,必然是以毒攻毒的結果——隻是此法傷身,久用也不過是拖延時日而已,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