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風感覺身體能夠站穩了,便咬破手指,將血滴在壬晴的額頭上。
壬晴看見兩道清冷的光從霄風的指間傳到自己的眉心中,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咒符慢慢爬遍全身每一處角落,凝神靜氣,他發動了飯綱心眼。
又是侵在冰水裏的感覺,每一個咒符都像釘子刺進他的身軀,他的內心很冷,身上卻像被灼燒了一半滾燙。
就這麼在冰與火的鬥爭中掙紮著,壬晴憑著最後一點在眉心的觸摸感知著霄風此時也一定不好受,他勉強支撐著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就像是跨了深黑的隧道,壬晴終於聽見了那個尖細而傲慢的聲音。
用飯綱心眼看見自己的內心無疑是痛苦的,那裏有著太多令人能夠動搖的東西,像電影回散的畫麵粘貼在四周。壬晴隻能用眼睛死死盯著站在這些中心的那個妖精。
[我為你的無知感到悲哀,小子,]她的聲音尖銳,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散發著黴爛的腐臭味,[你本有平坦的道路不走,偏偏整天想著如何將我置於死地。這一點,你母親可比你聰明的多,知道自己沒用了後應該怎麼做。]
壬晴的悔恨被怪物淨收眼底,[這麼說,帷老師根本沒有殺我母親?]
[那個廢物,他哪敢下那樣的決心,說不定當初要他代替那個女人死了更好。]
撕裂般的頭疼突然闖進了壬晴的意識中,可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道溫暖和煦的光將他團團包裹著,那裏有霄風的聲音,[壬晴,不要被弱點迷惑了內心。]
[雕蟲小技,哼,]長發女子的手一揮,壬晴聽見了霄風咳血的聲音。他知道白衣之術開始起作用了,氣羅會從霄風的指尖慢慢推進到他的眉心,直達大腦。
[我不想死。]
[如果施術者的意誌動搖的話,會怎麼樣你應該清楚吧。]
[我不會讓你死。]
壬晴耳邊反反複複的響徹著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氣場在體內開始無規律的旋轉,試圖一步步破壞著平衡的那條線。
這不是自己期待了許久的結果麼,這八年來的屈辱快要結束的時候,壬晴想對著自己大吼一聲,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麼?
[六條壬晴,我可以殺了那個孩子。]白色的長發已經遮住了怪物全部的麵容,壬晴隻能聽見她尖銳刺耳的聲音。
[他的氣羅力道遠遠不夠,卻依靠不穩定的發揮來修習白衣之術,當年雲平那小子也拚了性命,若不是六條旭那個蠢女人中途幹擾,他早就沒命了。六條,沒想到你比你母親更加無知,竟然找來這樣的貨色和我抗衡。]
胸中的氣場紊亂起來,壬晴可以感覺到有兩重心跳並在一起,那些舍棄了尊嚴的屈辱歲月,並沒有因為對於帷老師的歉疚而泯滅,相反,在承接著霄風心跳的那一刻,他可以真實而有力的觸摸著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心髒,就像可以觸摸到他那個悲憫的夢想。
不論是香道空或者霄風,壬晴慢慢跪了下來。他的唇角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壓抑著所有不安的氣息。
[妖精姐姐,請求你賜給霄風一個蒼生不老。]
[霄風不太對勁,]雲平站在結界外死死盯著裏麵兩人的一舉一動,很明顯現在兩人的眼神渙散,大概是已經闖入森羅萬象了。
[果然還是太過年輕,加上那副身體,如何吃的消。]雲平還想著說些什麼,卻被小次郎打斷,[先解決眼前的再說吧。]
遵守時間,一直都是灰狼眾的優點。
[服部先生,好久不見。]小次郎依舊笑容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