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憤然轉身,拂袖而去,“好,哀家就留他一條命,城兒,你最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連城頹然躺倒,咬牙強忍住身上一波波襲來的痛楚,屋外的雪還在簌簌的下著,整個北漢皇宮一片靜謐的素白。
連曦從被迷暈的獄卒身上掏出鑰匙,打開牢門,拿著腳尖踢了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祈佑,“孟祈佑,怎麼樣,這心痛的滋味好受嗎?”
祈佑睜開眼,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慢慢爬起,倚在牆上坐正,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你是誰?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連曦蹲下,與他視線持平,“對,是我。皇上怕關不住你,命我給你下了殤離,隻要你妄動內力,就會心痛如絞,幾次發作下來,你就會武功盡失,連個常人都不如,哦,還有,”他伸手在祈佑麵前揮了揮,滿意的看到祈佑眼中有些渙散的眼神,字字清晰的說道,“是不是眼前模糊一片?看來這藥的效力比我想的要來的快。孟祈佑,你不要怪皇上狠心,等到你武功盡廢,又成了瞎子,才會安安穩穩的待在皇上身邊。”
祈佑翹起嘴角,笑得冰冷,“皇上想的果然周到。”話音剛落,喉間一片腥甜,他勉強壓了下去,臉色又白了一層。
連曦突然揮拳襲向祈佑前胸,祈佑下意識運功去擋,心口處一陣劇痛,他捂住胸口,低低的呻[yín]了一聲。連曦眼中閃過一絲恨意,用腳尖挑起他的下巴,冷笑道,“我奉勸你一句,別再自不量力了,靠著這張臉,當個皇上的禁臠,養尊處優,豈不比你在這牢裏強許多?皇上可是真心對你,你切莫辜負了他一片深意啊。”
連曦推開門,大笑著走出,朦朧的視野內,牢門大敞,獄卒橫七豎八,祈佑卻是連站起的力氣也無,他倚在冰冷的牆上,靜靜的合上雙目,眼前一片黑暗。
瓊華殿。
湘雲端著藥碗,拿著小匙舀了,細細吹涼,送到連城嘴邊,連城將她的手一把撥開,“朕不喝,端走。”
湘雲放下藥碗,拿帕子拭掉潑灑到錦被上的藥汁,溫柔道,“皇上,喝了藥病才會好啊,臣妾給皇上燉了參湯,要不先喝口參湯暖暖身子?”
“馬湘雲,”連城眼神犀利的看著她,“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背地裏做的那些好事,是不是你向母後進的讒言?若是被朕查明,朕絕對饒不了你!”
湘雲心頭一緊,無措道,“皇上,湘雲什麼都沒有說啊,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去問嫣兒姐姐,她時時跟在太後身邊,自是知道臣妾都說了什麼話。”
連城冷哼了一聲,“出去,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進瓊華殿!”
湘雲憤然站起,“皇上,臣妾到底是哪裏做錯了?為何皇上對臣妾如此不滿?臣妾知道,皇上並不喜歡臣妾,可是,總要有個理由吧,也讓臣妾好死了這條心!”
連城斜倚在軟墊上,輕蔑笑道,“朕娶你是因為你身為楚國公主,可以助我北漢揚威中原,可如今馬義芳當了皇帝,你就什麼也不是了,朕讓你當這個皇後已經是抬舉你了,怎樣,這個理由夠讓你死心麼?”
湘雲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眼中淚光瑩瑩,強忍著不落下淚,她倔強的轉過身,脊背挺得筆直,仍是昔日高貴驕傲的楚國公主,她直直的走出,綠翹垂首在後麵跟了,到了殿外回廊處,她拭去眼中的淚,冷冷道,“綠翹,把竹筒給我。”
綠翹從袖中掏出一枚小巧的翠綠竹筒,遲疑道,“公主,您真的要答應與那黑衣人合作?他行蹤詭秘,不像個好人……”
湘雲從她手中拿過竹筒,將竹筒擰開,裏麵飛出一隻通體碧綠的小小飛蟲,繞著竹筒盤旋了幾圈,振翅在雪中飛去。“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隻不過想要自己的丈夫回心轉意而已,他說得對,不努力,又怎會知道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