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2)

“且慢。”諸葛亮趕緊攔下,“這個,翼德啊,此畫你要作何處理?”

“拿回去燒了。”

“燒啊?”諸葛亮搖搖腦袋,“燒了麼,也怪可惜的,不如……”

“軍師你想幹嘛?”

“啊?嗯哦,這個,我觀此畫,雖說有些……怪異,倒也頗為脫俗。”

“軍師喜歡?喜歡就送給軍師了唄!”張飛很是爽快,一伸手把畫塞給諸葛亮。

“哦嗬嗬,既如此,亮就謝過三將軍了。”諸葛亮接過畫,仔細揣好,想了想,又傾身向前囑咐了兩句:“翼德,今日之事麼,你知我知,亮是不會告與他人知曉的。”

霍,張飛想:軍師真不賴,還替我遮羞!我畫了個美人卻拿著槍,很是丟人,一看就難逃武夫的幹係。

他心裏多有感激。

“可是這畫麼,”諸葛亮又開口了,用扇子扣了扣懷裏的美人,“類似這個模樣的,以後也不可再畫了啊。”再畫,這美人說不準就出來拿槍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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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然!今日多謝軍師指點,老張告辭了。”張飛躬身行禮,出門回府了。

張飛果然遵從了諸葛軍師的教導,沒再畫拿槍的美人。他命人找來一些美人的圖冊,仔細研習,從結構到布景到衣著到姿態,諸方多有品鑒,再加上自己反複習練,技法日趨純熟,筆下的美人也越發的惟妙惟肖。

張將軍善畫美人的消息不脛而走,他的美人圖則以更快的速度聲譽鵲起,有幸觀賞過者一致慨歎張將軍筆下的美人發質動人氣質動心,而且,而且麼……接下去便是搖頭晃腦閉口不言,旁者觀來料想這美人必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妙處。於是一時間求畫者紛紛擾擾鋪天蓋地,導致張飛在軍中人氣陡然暴漲,風頭直蓋軍師力壓趙雲。文官武將們輪流拜訪,終日有人請張飛過府赴宴。酒是好酒宴是好宴,往往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便是主人家情辭懇切求三將軍墨寶之時。而張飛自是來者不拒欣然應允,更有甚者,酒開胸膽之際也曾當席命筆。說也奇怪,這張飛越喝多了酒,美人越畫得神采卓然栩栩如生,得畫者自是喜得眉毛胡子滿天飛,急急忙忙將畫捧進後堂壓箱底藏好。張飛初時奇怪,問是老張畫得不好嗎,為何不掛入前廳反藏入後堂?得畫者答非也,乃是此畫太好,不敢掛入前廳張揚,唯恐被人看了去。如是者再三,人人皆將此畫納入暗處收藏,張飛也便習慣成自然,不以為忤反以為榮。

俗話說藝術是沒有國界的,即便在兩國交兵你死我活的當年,藝術仍能以其直指人心的力量,衝破重重阻礙,穿越萬水千山,搭建起藝術愛好者,特別是美人愛好者之間心靈溝通的橋梁。這道理是自古以來就存在的,隻是當時沒有人對張飛說,所以當從死敵曹魏那邊派來的信使跪到正在筆墨縱橫的張飛麵前時,他一連問了三聲“你找誰?”還是不能相信那人確實是來找他的。

“小人叩見張將軍。小人奉魏王世子曹丕殿下之命,特來給張將軍送書信一封。”

“你再說一遍誰給我送信???”

“世子曹丕給您送信……哦不,是小人給您送信,信是曹丕殿下寫來的。”

張飛兩手撐在桌子上,往前探著身子使勁瞧那信使:“曹丕?就是老給子龍寫詩送甘蔗那小子?”

“……是。”

嘿嘿,張飛覺得好玩了,他想起在子龍處兩次看到的曹丕的信,那下場實在不堪,一封被子龍罵做寡婦詩,一封被直接丟到地上,就是他看到的那張帶連環畫的,看不到的那些還不知被怎樣了呢。張飛雖然在戰場上剛烈勇猛,私底下卻是個愛玩的性子,遇到這種事他的八卦神經便開始啟動了,他要調侃調侃曹家的人:“哎,我說,你們家世子寫的那些破東西,我們子龍根本不愛看,他知道不知道啊?”

信使能說什麼呢,他隻能硬著頭皮回答:“應該……知道的。”

“知道他還寫?”

“這個……我們世子殿下似乎……就喜歡趙將軍不愛看。”他還喜歡趙將軍不愛搭理他,揍他呢。

“嘿,這不是賤骨頭嘛!”張飛實在搞不懂,曹家的男人都是什麼毛病。當年曹操看著子龍殺自己的人馬而滿心歡喜,到下一代更升級了,幹脆看著子龍揍自己還滿心歡喜。這種帝王家才有的恢弘壯麗到極致的浪漫情懷讓張飛實在理解的不能,在他看來這種行為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賤,所以他順理成章的認為曹丕又跑他這犯賤來了,“怎麼著,子龍不搭理他,他給我寫詩來啦?”

信使好懸沒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嗆死。心道我們世子是愛跟美人麵前犯賤,在趙將軍麵前更是骨頭輕得不剩二兩,可是從閣下您這個模樣稟性看,怎麼說也排不到那個隊伍裏去啊!

“啊張將軍,這是世子殿下給您的書信,您一看便知。”信使也不跟他廢話了,雙手將書信呈上遞給張飛。

張飛哼了一聲,接過書信展開,舉在眼前瞪了半天,突然把信往信使頭上一丟:“我也不愛看,你給本將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