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他看見基諾走了幾步就不再走遠，目光緊鎖著他不肯放鬆。
“基諾，”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更加苦澀起來，“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沒有罪的人。” 朱雀的手在一旁的石壁上狠狠砸了一拳，如他所料，上麵一直懸在那裏的石塊終於落了下來，落在了朱雀和基諾之間。
“所以，你要好好地活著。”基諾想著他聽見朱雀的最後一句話，一下子頹然地坐到地上，傑雷米亞看著他，又看了看死死卡在階梯間的巨石，動了動嘴唇，最後隻是一聲長歎。
“哥特巴魯特卿，你是騎士吧。”
傑雷米亞沒有說話。
基諾了然地笑了笑，“我也是騎士，雖然效忠的人和你不同。”
“你打算怎麼做？”
第三騎士鄭重地把POLEON遞到傑雷米亞手中，“活著逃出去，如果可能的話請把這把劍交給阿尼婭，她是圓桌第六騎士，粉色頭發的女孩，你一眼就能認出來。”
“然後呢？”
“告訴她，對不起，希望她能原諒我和朱雀拋下她一個人……不原諒也沒關係，我希望她幸福一些。”
“我知道了。”
傑雷米亞接過劍，隻覺得手上的分量竟然這麼重，他默然地凝視著走過的路，盡管它們已經被碎石掩埋。
他突然明白，也許這三個人很像，從靈魂上來說，非常像。
傑雷米亞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中，基諾望著身邊越來越多的碎石，站起身，靠在擋在朱雀和他之間的那塊巨石上。他突然笑了，原來自己會是這麼個死法，這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
青年發現等死是個漫長的過程，他回頭看了看巨石，突然大聲喊道，“朱雀你聽得見嗎？！”
回答他的時更遠一些也更模糊一些的少年的聲音，當然不是朱雀的，“你喊這麼大聲分明是想讓這座塔塌得更快吧。”
基諾一怔，立即反唇相譏，“你是不是覺得快死了心裏莫名悲戚啊，想象堂堂ZERO死在這麼座塔裏……”
“哼，有意思，不過圓桌第三騎士死在這裏聽起來也不怎麼樣吧？”
基諾還沒張口，就聽到近處傳來一陣笑聲，聽著當然不是魯路修的。
朱雀聽著他們在吵嘴架，突然笑了出來，“為什麼感覺不像是要死了呢？”
一陣沉默。
魯路修鬱悶地看了看手中的AEON，他沒想到會把朱雀一起搭進來。
基諾躺在地上，卻是在鬱悶為什麼到死還有魯路修夾在他和朱雀中間，雖然從地理位置來講是朱雀被夾在他們兩個中間……這樣似乎更鬱悶了。
打破沉默的是朱雀的聲音，在除了碎石落地外再沒有聲響的石階裏回響著，“這是幸福嗎？”
少年想起了很多，他想起自己看似無憂卻毫無快樂的幼年，想起會和自己吵架的兒時的魯路修，想起可愛的小娜娜麗和嚴厲親切的藤堂老師，他又想起部隊裏的日本人和布裏塔尼亞人，還有羅伊德和塞西爾，接著是柯內利婭殿下、尤菲和修奈澤爾殿下，再後來有了米蕾、利瓦爾、卡蓮、夏莉、尼娜，他想起一年前初次見到基諾阿尼婭的情形，然後是俾斯麥、盧西亞諾、諾內塔和莫妮卡，還有CC和VV……
朱雀緩緩地閉上眼睛，“如果還有下輩子，你們想變成什麼樣的人？” 他想起了這個米蕾經常對他玩的遊戲，以前的自己似乎每一次都說‘當亞瑟’之類的話吧。
“什麼樣的人都可以啊！”基諾輕鬆地說道。
“是啊，”魯路修也笑了，“如果還在一起的話……”
比結局更加不像結局，如果讓人知道大名鼎鼎的ZERO、圓桌第三第七騎士象這樣類似殉情地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