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劍(抓蟲)
我覺得,我大約穿越成了盤古。
不要問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畢竟在一片茫茫無際的連自己的存在都感覺不到的黑暗之中——喔,也許這不是黑暗,但是我實在不知道還能叫它什麼,混沌之氣?——如果不找個先例來安撫一下我日益躁動的堪稱嬌生慣養的小心靈,我擔心總有一天自己會崩潰的。
於是,在經曆了“以‘混沌’等關鍵詞搜索腦海中的相關事例”——“搜索洪荒時期中的實例”——“以盤古大神為激勵自己好好適應奮發向上爭取早日破蛋而出”——“莫非我穿越成了盤古大神”——“完了,我穿越成了盤古”這一係列的思想變動之後,我開始為自己現在的生活擔憂起來。
好吧,其實我現在的生活沒什麼可擔憂的,基本處於物理攻擊免疫法術攻擊免疫無視道具傷害這樣逆天的狀態下,但是未雨綢繆總是好的。畢竟,無論是哪個版本的盤古開天之中,盤古這位開天辟地的大能者,都是本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奉獻精神,活生生自己把自己折騰死的……
呃,好像也有陰謀論的,說是天道忌憚盤古的能力,耍陰招下絆子逼死他的。
不過鑒於我至今仍然沒辦法把天道真人化,所以這個方麵暫時不考慮。
再說了,要是真是天道逼死盤古的,那我這個冒牌貨還能怎的,嘖嘖,一旦解除了現在這種沒有實體的狀態,我那些bug一樣的物理免疫仙術免疫之類的,可就全部失效了。哎,想想就覺得肉疼。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已經不打算去思考就經過了多少天這麼高難度的問題了,總之,在我醒了睡睡了醒想吃東西就裝模作樣張嘴吸收下周圍的,呃,也許是空氣的東西,真正過上了混吃等死的無聊日子,甚至開始在無聊中變態,期待起劈開混沌後用最英勇的樣子慷慨就義,啊不,是為了洪荒眾生毅然奉獻自己的時候,周圍起了變化。
大概是過久了物理仙術攻擊都免疫的日子,以至於我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身上那股子難受勁是被火燒的灼熱感覺。
而當我意識到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咦,盤古開天之前還要被火燒一下嗎?
第二個念頭是——靠,老子終於在沉默中變態了,被火燒還覺得爽啊有木有!?
視線所及之處,那一大片充斥著視野的黑到讓我懷疑那是不是黑的暗色中,慢慢騰起一點點其他的顏色,連鎖反應一般,我就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黑色打了馬賽克似的一格格填充上火焰一般的紅色。
那一刻,我差點兒沒有內牛滿麵——老子不是盤古沒錯,但是老子也不想當孔宣那隻變異的鳳凰崽孔雀啊!!
‘怎會如此……?’
一片寂靜之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是什麼樣的效果?
很難形容。
因為在這種對比之下,老子發現了一個無比嚴肅的問題——尼瑪,老子一直沒有心跳啊!!!
‘……原來……’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這一次,它沉默了很久。
‘襄垣承感天道,手鑄太古第一把有形凶器,取名為‘劍’,自知日後徒增殺戮,今以身殉劍,但求天地間可留有襄垣畢生心血,亦求日後執劍之人爀失本心。’
‘劍本無心,唯隨其主,襄垣願以我身化劍身,我心化劍心,我靈化劍靈,護我九黎於洪荒得一立足之地,助我大兄得經百戰而不怠之力,佑我族人可曆百世仍持本心之質。’
那個聲音消失了,我忽然間著急了起來,怎麼說呢,就好像你習慣了黑白無聲電視,突然有一天它自動升級成彩色自帶家庭影院的高級版本,給你看了個精彩片頭之後突然又變成了黑白無聲電視的那種感覺。
不知道是因為我的怨念還是那個聲音的主人做了什麼,我的耳邊忽然傳來柴火燃燒時候的劈啪聲,甚至還清晰地看到了跳動著的紅色火焰。和先前那充斥著視野的紅不同,透過火焰,我還可以看見外麵的嶙峋怪石,灰蒙蒙的天,古怪的法陣幽幽地閃著紅光,然後隨著火光漸漸熄滅,也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
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
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這灰蒙蒙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一樣的天空真美,那樣子猙獰一看就很貧瘠的怪石真美,那邊一棵沒有葉子光禿禿的枝條大刺刺指向天空的歪脖樹真美,還有正向我跑來的一群原始社會壯男們真美~
……美你妹!
 
眼瞅著一臉猙獰的壯實男子大步向我走來,眼瞅那明明足夠我走上一小會兒的距離他三兩步就這麼輕輕巧巧跨過來了,眼瞅著他呼起他那比我的手大上不知道多少的大掌向著我的腦袋招呼過來,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然後,我感覺整個人都向後倒了下去。
尼瑪,在那片黑暗裏待得太久了,連路都不會走了,邁個步子都沒邁動……
我憤憤低頭,怒視我那兩條不爭氣的腿,然後我呆了。
這……這是什麼?
纖細的線條流暢感十足的身體,光滑而又泛著幽幽的冷光,其上蔓延著一些藤蔓一樣的古怪的紋路,隱隱透著血一樣的色澤。實在是……一把非常好看同樣也非常鋒利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