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倆好
(一)夜、發小兒、洗腳水
“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
“沒有。”對麵他忽然莫名其妙的發問,我則想也沒想的回答。
“那你會變嗎?”依舊莫名其妙的問題。
“當然。”依舊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麼你的內在思維也會隨著外因的變化而起變化的,對不對?”他看似一本正經地問我。
“也許吧。那要看什麼情況了。”我說。
“比如現在,你不覺得天氣很冷嗎?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會產生不適的感覺,難道你還不考慮回頭嗎?”
“我說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整的跟個哲人似的?沒事兒耍什麼酷啊!當自己是誰?史瓦辛格呀?”
半夜三更的大馬路上,說實話真不是什麼浪漫的地方,況且我身邊跟著的又是個大老爺們兒,若是個年輕姑娘興許還能上演點兒什麼戲碼也說不定。
“愛是一種熱病,它老切盼那能夠使它長期保養的單方,服食一種能維持病狀的藥散,使多變的病態食欲長久盛旺。”
“你以為自己是莎士比亞!”忍無可忍地,我終於爆發出來。“到底是你失戀還是我失戀?大哥——拜托你搞清楚!我是找你來安慰我的,不是叫你火上澆油的。難不成還得我哄你開心?有點兒良心好不好,不眼瞅著我跳河你不甘心是不!有你這樣的哥們兒嗎?”
“有你這樣的哥們兒嗎?平時沒事兒時怎想不起我來,讓人甩了想起哥們兒了?跟女朋友卿卿我我的時候怕是早不記得我是誰了吧!是我沒良心還是你沒良心?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憑什麼你失戀了把我從床上耗起來?我招誰惹誰了!?”一瞬間,他終於脫掉了那兒酸不溜丟的偽裝,再一次報露出本性。
“廢話!我女朋友跟你親弟弟跑了。我不折騰你我折騰誰?!奪妻之恨——你懂不懂?”
“誰奪的你找誰去。不帶株連九卒的!”
“我也得找得著哇!你弟以前是混安全局的?什麼都不成,就人間蒸發藏的好,兔子都沒他跑的快!”
“那你也不能拿我當出氣筒呀。”自 由 自 在
“是誰說為朋友能兩肋插刀的?當口號喊著玩兒呢!我就知道,平時說的都好聽著呢,趕一遇上真格的就滿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為朋友兩肋插刀是可以。但也沒你這樣的動不動就拿刀插朋友兩肋的吧!這麼大人了,別一不順心就把刀往朋友身上插,都是媽生肉長的,插長了誰也受不了。”
“沒你這樣不仗義的!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跳河,誰都別攔我,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七九河開、八九雁來。現在河裏才解凍,留神水涼激著。”
“靠!你擺明了瞧不起我。好!衝你這句,我還不死了呢!”
“我管你——你死不死關我屁事!兄弟,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半夜三點!天寒地凍,我放著舒舒服服的覺不睡跟你出來軋馬路,我都覺得自己自虐!”
“得——做朋友做到這份兒上,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從今兒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淩晨三點的街道上,昏暗路燈下,我們正發表著各自不同的極不平衡的演說,無疑在音量方麵控製的有點兒不太恰當,旁邊房子的燈此時已亮了起來。
“三更半夜不回家睡覺鬼嚎什麼!找死啊!”不滿的吆喝聲清清楚楚地砸了下來。
“你管得著嗎!老子樂意!你們家頭七守靈呀!馬路是你鋪的?閑吵住別墅去呀!”我氣極敗壞地大叫著。怎麼今天這麼背!所有人都跟我過不去。
“嘩——”不等我再罵,一盆涼水從窗戶迎頭潑了下來,雖時值初春,但天兒還冷得很,特別是在夜晚。由於完全沒有準備,連躲都沒來的及,加上位置正好,我被這一盆水從上到下澆了個透心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