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2 / 2)

“暫停!犯規!”在前方不時回頭觀戰的紅二號將剛才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大喊起來。

“嘟——!”

幾乎在同時,終場哨聲吹響了,裁判及仲裁聚攏在一起,沒有人去理會紅二的抗議。

紅二號掀掉頭盔,露出一頭短短的汗津津的紅色卷發和氣紅了的圓臉。他攔住黑三和黑四號,其他球員也紛紛打馬上前圍觀。

“他剛才打一號的馬腿,犯規!我要求加時!”紅二再次大聲衝仲裁抗議。

仲裁也摘下頭盔,瘦長的臉上沒有一滴汗珠,隻是神色略顯疲憊。他將頭盔掛在鞍轡上,不緊不慢地扯開頸間扣得過緊的領扣,對憤憤不平的紅二號以及正一臉無辜望著他的黑四號一時都沒有理睬。

“武隊長,就算他沒犯規,這場比賽你們也是輸定了,再加時也不會改變什麼。何況,”仲裁瞟一眼仍倒在沙土中的紅一號,麵無表情地繼續說,“剛才我們幾個誰都沒看到犯規動作,所以不能因為你說對方犯規,我們就得承認並加以處罰。”

似是沒料到會聽到這種答複,武隊長愣了一下,然後紅起臉挨個打量裁判,結結巴巴地解釋:“可,可是,他們真的用球杆打馬了,這是嚴重犯規行為!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可以檢查一下……”

話說到這裏,他忽然住了口,圓臉上顯出懊惱。

“武隊長,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要求檢查鬼馬。”仲裁嘲諷地瞟他一眼,瘦臉不知怎的現出絲悲涼,“要是能在打擊後留下印記,這些東西就是活馬,而不是無知無覺的死馬了。”

他伸手拍拍□坐騎,雪白的手套已被沙土染成了黃色。那匹鬼馬抿了抿剪得尖尖的耳朵,眼神空洞而呆滯,渾身都是濕汗。

“可,可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武隊長不甘心地追問一句,臉上紅色消褪,顯然已經準備接受這個不公正的結果。

仲裁倒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然後撥轉馬頭向更衣室方向馳去,冷淡地回答:“與其徒勞地考慮這件事,倒不如費點心_

其他隊員,包括剛從地上站起來的紅一號,拖拖拉拉地跟了過去。

不知道是什麼原故,鬼牲口比人鬼更具有鬼性,撞擊或是其他身體傷害都不會在它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它們也不能像人鬼那樣除了心跳呼吸外,仍舊保留有部分陽世時的身體機能和感覺,比如新陳代謝等。不過,有時候人鬼也會偶爾羨慕它們的一無所感,特別是在身體受損疼痛難當時就更加如此。

“春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可是看看你們現在的狀態!”武隊長氣憤地打量著自己的三名手下,目光最後定在紅一號身上,“一千!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失望。剛才你為什麼不把球傳給我,非要自己帶球?逞什麼能?早知道你這麼愛出風頭,我就不該冒大不違讓你進隊!”

紅一號渾身上下都是沙土,半邊臉都跌青了,因此看不大清真實的相貌。隻是,他體形矮小,四肢都很細瘦,似乎還隻是個孩子。挨了批,他卻滿不在乎地打個哈欠,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我說,武隊,我又不是主動要參加球隊的,犯不著把話說得這麼狠吧?當初,要不是你說當球員有獎金拿,比做保潔要劃算得多。我又急等著用錢,誰會來呀?再說,輸了球,你以為就你心裏不痛快呀?幹嘛在那兒嘮叨個沒完?煩不煩?”

武隊長被紅一號說得一愣,正想狠狠申飭他幾句,恰在這時,紅三號的坐騎突然嘶鳴一聲,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還有你!五六七!×的,沒見過女鬼嗎?比賽的時候,你幹嘛一個勁兒看對方二號,拚搶時又處處對她手下留情?她再漂亮也是咱們的對手!”一想到場上紅三號的行為,武隊長肚子裏的火氣就燃燒得更加旺盛。

五六七長著個尖尖的鷹鉤鼻子,鼻翼輕薄精巧,一臉的精明相。他收回仍在偷看對方二號的目光,嬉皮笑臉地問:“頭兒,你不覺得他們新來那個妞兒今天的打扮挺帶勁的嗎?”

“你,你,你……”武隊長氣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利索了。

紅四號的臉色和武隊長的同樣陰沉,他斜了五六七一眼,突然甩手給了他一馬鞭,罵道:“精蟲充腦的家夥!她就是脫光了,也隻是個女鬼!馬球隻能是男人的運動!一殿亂選隊員也就算了,你還瞎湊熱鬧?!我看你是在故意找打!”

五六七早在提防他這招,早早將馬帶開沒挨上揍,還得意地回罵:“三百你個性無能!除了打球,你還知道什麼?你知道啥叫軟玉溫香嗎?恐怕到現在,你都還是隻雛吧?”

三百半眯起眼睛,盯住他冷笑:“再讓我聽到一次這話,我就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性無能。五六七!”

將雙手護在胸`前,五六七故作害怕地哆嗦了一下,捏細嗓子尖叫:“我好怕!頭兒,你要保護我喲!”

一千“噗”地笑出聲,從馬鐙中退出右腳踢他一下,“你裝什麼嫩秧子?”

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