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在陸小鳳的藥裏……”婢女向下扣了扣手腕,眼中閃過凶光。

洛卿嵐冷笑,塗了蔻丹的指甲掐住宣紙,紅白兩種顏色在幽暗的椒房殿裏顯得格外刺眼。婢女自以為想了條絕世妙計,滿臉驕傲地看著主子,洛卿嵐卻將藥方揉成紙團,擲到殿中,“你們全當花七公子是傻瓜?”

聽聞此言,宮人們一臉茫然,洛卿嵐本來陰雲密布的臉霎時風雨交加,“花滿樓心細如發,怎會把開給陸小鳳的藥方隨隨便便交給宮人?!他想借此挖出本宮的樁子,如果你們真的用這麼直接的方法在藥裏做手腳,豈不是讓他看得一清二楚?!你們連這招都看不破……”-思-兔-在-線-閱-讀-

屋內頓時響起一片“奴才該死”,洛卿嵐腹中冷笑,她從不指望宮人能想出什麼神謀妙計,今日看來,不抱希望確實是對的。

但宮人也非一無是處,至少他們能當洛卿嵐的眼睛和耳朵,不知天淩有沒有注意到,淩天殿有個總是很適時地朝殿內張望的宮人?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位宮人就是一道牆縫,淩天殿刮的風全通過這道牆縫,吹到了洛卿嵐的耳中。既然如此,洛卿嵐又怎會錯過某個雨夜淩天殿裏發生的趣事?

那晚陸花天三人的事雖然模模糊糊,真假難辨,但添油加醋向來是宮人的強項。隻要憑借這件事,給陸小鳳扣個夜闖帝宮,行刺皇上的罪名,先除掉陸小鳳,再“不經意”地查出陸小鳳行刺皇上是為了花滿樓,那麼花七公子禍國殃民的男寵形象就躍然紙上了。

最後水到渠成,不用再耍什麼手段,天淩荒淫無度、嗜好男色的昏君形象自然成型。天淩聲名俱毀,民心盡失,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人民都離心離德了,淩帝還想穩坐江山?!到時“揮師入關”那叫“順應民意”,“逼宮篡位”便是“為民請命,造福天下”。

洛卿嵐笑得妖嬈,給宮人下達兩個命令。第一個命令是要宮人大肆宣傳淩天殿發生的宮闈秘事,輿論造勢素來難不倒宮人,洛卿嵐得到的應答自然是一屋子的“娘娘放心”;

“第二,立刻快馬傳書赫白族首領,邀他進京,”洛卿嵐“哢嚓”一聲折斷花瓶中的金邊瑞香,緩緩吐出四個字,“共商大事。”

馬上有宮人著手去辦這事。洛卿嵐笑意濃重,瞥一眼地上那團宣紙,藥方都主動送上門了,不加以利用怎麼行?隻是不能用婢女想的直接投毒這種蠢辦法罷了。

洛卿嵐當然網羅有這方麵的高人,“來人,去請福太醫。”

天淩的敗筆不止是找了一群油頭滑腦的老家夥組成太醫院,更敗筆的是,這群家夥裏還出了一棵牆頭草。皇上的敗筆就是皇後的勝券,洛卿嵐滿麵春風地向來客講明了心意,福太醫展開藥方,笑道:“花七公子當真仔細,故意把藥方開得簡簡單單,讓人除了投毒再難下手。”

“他就是想看看誰會在藥裏投砒霜鶴頂紅那些什物,”洛卿嵐抿一口茶,“不能在藥材藥罐藥性上動動手?”

福太醫的眼睛掃到一味藥材,突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意味深長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陸小鳳端杯臨窗而坐,直至窗外的陽光由金變紅。

“陸兄,在想什麼?”

溫和如暖玉的聲音將神遊九天的陸小鳳拉回現實世界,陸小鳳不知對麵何時多了一襲白衣,先是一怔,隨即道:“我哪有在想事情?”

花滿樓曲線點破陸小鳳的掩飾,“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