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一片昏暗,不知是誰踩誰的腳,誰撞誰的腰,陸小鳳兩手各揉一把小木球,分別向家具和人群彈去,一時擊櫃擊板擊梁擊窗框聲四起,中間夾雜禦林軍“護駕——護駕——”的呼喊,太醫禦醫被彈中後“哎喲——哎喲——”的哀嚎。
“慌什麼!”天淩冷冷地嗬斥一聲,嘈雜的人聲頓時小下半截。
陸小鳳嘴角一揚,“狗皇帝還算可以!”隨即七手八腳地脫下自己的罩衫,“七童,你也脫,快!”緊急關頭,花滿樓也不多問,馬上解下`身上的罩衫扔給陸小鳳。陸小鳳抓下兩根稍大的木條包在罩衫中,使打甩手箭的手法一揮,木條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出屋外。
禦林軍和一幹禦醫太醫哪知道這是兩根木條?禦林軍隻見一白一藍兩道影子飛出門外,以為是陸花二人,便高喊:“抓刺客,抓刺客!——”紛紛衝了出去。禦醫太醫中那些貪生怕死之徒,一聽有刺客,管不了三七二十一趕緊爬起來奪門而出。
天淩目光如鷹,反而看清了木條的來向,知道陸花二人就在梁上,足尖蹬地挺身飛上,陸小鳳摟住花滿樓也一蹬橫梁,俯身疾衝而下。天陸兩人擦身而過的電光火石一瞬間,四目相對,一個目透“龍嘯九天,扶搖直上”的淩厲,一個目透“鳳凰乘風,翱翔九天”的豪氣。
然,現在不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時候。
下一秒陸小鳳伸手一撈,撈起餘嬪,與花滿樓互相一提,三人破窗而出。
天淩在後緊追不舍。
一晚折騰下來,陸花二人都頗有倦意,二人隻能互相提住,合使“燕子三抄水”,天淩使失傳已久的輕功“一葦渡江”緊追不舍。
溼潤的空氣與清甜的花香一並融入熹微的晨光中,晨光纏纏綿綿,此刻卻似柔韌而緊繃的弦,風聲呼呼皆如箭射過四人耳邊。
天淩腳程奇快,漸漸逼近前麵三人。
陸小鳳望見一座宮殿,宮殿的屋頂鋪黃色的琉璃瓦,簷脊列七隻仙人走獸,簷下匾額書“椒房殿”,原來是皇後的寢宮。宮外三四支禦林軍往複巡邏,目光銳利,如此安靜的清晨,竟聽不見這幾支禦林軍行走的腳步聲,可見其身手與先前那群咋咋呼呼的家夥完全不同。
三人不敢貿然衝過去,收住一步,聽得身後風聲異樣,回頭一看,三枚金針正朝三人飛來,這金針不正是芙蓉池邊沒入鴿腦的暗器?
陸小鳳“靈犀一指”夾住金針,“原來暗殺鴿子的是你!”
天淩不答話,又迅疾地發出一把金針。
趁陸小鳳分神接金針,天淩落到離花滿樓隻有兩步遠的地方,伸手一扯,扯過花滿樓的手。花滿樓感覺手心滑過一陣細膩而熟悉的冰涼,反手一握,觸到一枚圓潤的藍寶石戒指,這是……本應該戴在父親手上的戒指。
天淩此舉有如威脅一般,花滿樓內心波瀾起伏,天淩貼近花滿樓身側,邪魅一笑,“欲保你全家,等會跟我走。”話音消散在晨光與風聲中,唯有花滿樓聽見。
花滿樓猛然收住腳步,“看”向天淩。天淩收手合袖,將花如令的戒指悄然收入袖中,如沒事人一般。陸小鳳扯不動花滿樓,大為不解,低聲問:“怎麼了?”此時花滿樓一門心思全在花家眾人身上,沒有聽見陸小鳳發